小而逼仄的房間裡,沈怡輕描淡溪地說著之前發生的事,前情、後果。
原來樓下那老頭是她房東,姓金,老伴兒去世多年。他病退在家,靠著一點退休金和房租過日子。
這老頭很摳門兒,為人斤斤計較。楊衛成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個事兒逼。
不但事兒逼,還是個老流氓,這是他從沈怡說的一個細節中發現的。
“有一回我洗完頭,一回身,他就跟個遊魂似的站在門口。我問他幹嘛,他說沒事,就是聽到我喊他了。真是見了鬼,我什麼時候喊他了?”
沈怡雖然性格獨立要強,但依舊是單純,涉世未深,自然沒往深處想。
楊衛成是男人,男人最瞭解男人。
這老癟三,肯定沒安好心。
“然後他今天早上忽然上門問我,有沒有看見他家的三五座鐘。”沈怡氣呼呼地說,“真是見了鬼,他家座鐘在他家裡,跑來問我是什麼意思嘛!”
從頭到尾姚若橘都安靜地聽著,偶爾沈怡蹦出句方言,她還得很費解地去猜測。
她偷偷觀察楊衛成,發現他們兩個,好像交流非常隨意自然,心裡就有點不高興。
“原來是這樣。”楊衛成點頭,“那既然如此,乾脆搬走算啦,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陪你們找房子。”
“我怕……”沈怡咬著嘴唇,罕見地遲疑著。
“喲,沈大小姐你還有怕的?”楊衛成故意挑起眉頭取笑她。
“去去去,我怕這老東西扣我押金!”沈怡道。
楊衛成道:“多少押金啊?”
“100呢。”沈怡回答。
楊衛成一腦門黑線:“你怎麼給這麼多?”
“人家要這麼多,說這裡瓦片地板都需要保護,我有什麼辦法,誰讓這裡房租便宜,才15塊一個月。”沈怡嘟噥著。
楊衛成起身向房東家走去,沈怡跟上,姚若橘想了想,也趕忙跟上。
三個人來到樓下房東家門口,老頭本來在外頭聽收音機呢,一看到他們,出溜一下又鑽回屋裡去。
楊衛成上前敲門:“大爺,把門開開,咱們聊聊。”
“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老頭心虛地喊道,“一幫子賊男女,偷我東西還有理了?”
嚴厲的措辭,引得周圍正吃早飯的人們圍觀,紛紛指摘。
“我都說麼,一個月要那點錢幹嘛?都引狼入室了,害得咱們也沒安全感。”
“這死老頭,自己也不是好東西,誰知道他有沒有冤枉別人?上次那個小夥子租他房子,他也說東西丟了,把人趕走,押金都不退。”
楊衛成隨便聽一耳朵,心裡就有數了。
“喲,你既然都說的這麼嚴重了,那咱得去找巡捕理論一下吧?正好我有朋友在派出所呢,要不要跟她們聊聊?”楊衛成嚇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