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成心裡有盤算。
當初在家裡‘借’同事、朋友的國庫券，價格都是按78算的。說是借，其實就是收購，那點可憐的利息一家也就幾毛幾塊。
可他在外頭，卻都是按80左右收購，有些地方價格甚至達到85逼近90。
“我不能虧待自己人啊，回頭也給他們按八十二算，就不給利息了。”楊衛成暗道。
看似沒利息，但價格提升4塊錢，每家的收益都能多出一倍。
楊衛成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李東，李東愣了一下，拍他肩膀慨嘆：“衛成，你將來能做大事！”
“喲，你啥時候成算命先生了？”楊衛成笑眯眯地說。
李東一臉正經地說：“不是開玩笑，發達了不忘本，你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
“行啦，不說那麼多，走吧，咱去買衣服，大澡堂子再搓個澡！”
楊衛成大笑，領著李東出門。
不遠處的柳樹下，老梁媳婦一直盯著他倆。
兩人坐公交來到市裡。
在時髦的服裝店，一人買了兩套花襯衫，喇叭褲，阿迪運動鞋，去大澡堂子舒舒服服的搓洗一頓，換上新衣，再去剪個頭髮。
精氣神完全都不一樣了，倆帥小夥！
李東也自信了不少，笑的很開心。
楊衛成帶李東又去供銷社買了一大堆的香皂、頂針、的確良襯衣等等，大包小包地扛著坐公交回家。
回到鎮上已經是黃昏，家家戶戶鍋碗瓢盆，香味陣陣。
“走吧，去我家吃飯！”李東道。
“不用了，我回去看看弟弟妹妹。”楊衛成搖頭。
突然，前方有個老太太沖過來，扯著他胳膊就開始嚎哭。
“哎喲喂呀，我的棺材本兒……”
這動靜，簡直是見著傷心聞者落淚。
楊衛成傻眼了：“您怎麼啦劉奶奶？”
“你們騙我錢！還錢！”劉奶奶死拽著他不撒手。
接著又有幾個人跑過來，男男女女，把楊衛成圍起來，一個個氣勢洶洶地討債。
“我說衛成，我老李待你不薄吧？你咋能這樣對我呢？”有個大鬍子中年人嚴肅地斥責他，“當初你爹媽沒了，我可還讓你嬢嬢給你送過幾天飯呢！你弟弟妹妹穿的衣裳都是我家給的吧？”
“就是，沒良心的東西，還錢！”
“感情拿我們的善意當驢肝肺，就換來兩人身上這花裡胡哨的一身新衣服啦？”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七嘴八舌指責他倆。
遠處，老梁兩口子端著飯碗站在自家門口，邊吃邊瞧熱鬧。
“好啊，看你小子能美幾天。”他嗤笑著，又誇讚自己女人，“孩兒他媽，你做得對！對付這種人，就得發動群眾！”
“去去去，我就是怕大傢伙上當受騙。”老梁媳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