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哦,你一直住在這園子裡,又沒到外面轉悠過!”
“哈哈!”喬治的話讓蛇莫名地興奮起來,他跳著腳歡叫道:“這麼說來,你跟我一樣,也犯下了同樣的罪過!”
“我既沒偷過東西也沒殺過人!”喬治急忙申辯道,其實他偷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只是他現在想不起來罷了。
“吃過智慧樹上的果子,就等於是犯了原罪,這是比偷東西和殺人更不可饒恕的罪孽!”
“為什麼呀?果子長在樹上,你去吃它是天經地義的,這算犯的哪門子罪呀!”
“反正上帝是這麼規定的!”
“那原罪又是什麼罪呀?”
“就是你吃下去的那顆果子,它一旦存在於你的生命裡,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塊,你都已因此而犯了罪!”
“我還是想不明白,一顆果子怎麼會跟罪過聯絡到一起,你說的那個上帝真古怪!”
“哈哈,你居然敢這麼說他,你就不怕他聽到了,會懲罰你?”
“你也吃了那果子,他懲罰你了嗎?”
“他只是還沒發現。”
“哦,那好吧,我會替你保密的!所以你也不要把我說的話告訴他喲!”
見杜拉已經把宙斯丟進了黃金車廂裡,大衛爺爺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那口氣還沒完全散去的時候,他已經坐到了臺伯河畔的一片羅馬松濃濃的樹蔭下。他的手裡始終棒著那本厚厚的、畫滿了圖畫的《聖經》。
現在在這下四無人,安靜又時時有清風吹來的河邊,他又埋首進了那本最神秘又最偉大的書裡,角鬥場內外發生的一切,彷彿都與他毫無關係,那些喧鬧的聲響、混亂恐怖的場面更不曾傳入他的耳中、看在他的眼裡。
大衛爺爺抬起一隻手,把它輕輕放在翻開的書頁上,那上面有一幅美妙逼真的畫,正在慢慢地動著,緩緩地變著。當大衛爺爺把手放到畫的最上端,在那裡輕輕地點了一下後,一輪嬌黃的圓月便出現在了那裡。
月光如水般漫流而下,把走在密林深處的那條長腳的蛇和那隻棕色的肥胖老鼠都籠在了其中,並在他們的身上鍍上了一層迷夢般的黃色輪廓。
密林很稀疏,所以看得見蜿蜒在其中的那條銀色的小徑,它直通向一片映現在粼粼波光裡的草灘。在那兒,正有一男一女兩個極漂亮的人兒在追逐嬉鬧,他們都光著身子,但因為此時是夜間,所以只能看到他們大致的模樣。
突然,那個跑得正起勁兒的女人站了下來,她抽動著小巧的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氣:“真好聞呀,”她說著拉起了男人的手:“趁著今晚上帝不在,我們就走到近處去瞧一瞧那棵樹,好不好?”
“可上帝是無處不在的,他雖無形卻有神,雖無聲卻有靈,你我這樣違揹他的意志,即便有夜色為我們掩護,他也一定能覺察到!”那男人捧起女人的手,溫柔地哄勸她。
看到那一男一女,長腳的蛇便加快了腳步,他像陣風一樣撲到女人的腳下,“噝噝”地對她說道:“我說到做到,把試驗的活物找來了。上帝跟你們說,吃了那果子會死,我跟你們說,吃了只會讓你們變得像上帝一樣神明!你們只肯聽上帝的,卻不信我這個吃過果子的親歷者的話,那好吧,就讓這隻老鼠來為我證明吧!”
說著,蛇跑過草灘,一頭扎進了後面那片深藍色的池塘裡。
“他去摘樹上的果子了。”女人興奮地跟男人說,她知道智慧樹就長在池塘的對岸。
“他找來的這隻老鼠真令人討厭!”男人瞪著肥胖的喬治,非常厭棄地說道。
喬治被他的表情嚇住了,再不敢靠近。這時,他感到腳下溼呼呼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站在了長於池塘淺水處的草灘上。
這裡長著一些低矮的小樹,被月光一照,看上去就成了灰藍色。
小樹上纏著微微發光的細軟藤條,藤條上長著同樣微微發光的小葉片,葉片上擎著一顆顆圓潤、晶瑩的露珠。這一切看上去都甚是可愛,喬治一時間被迷住了似的,開始身不由己地朝其中的一棵小樹走去。
“它們為什麼會發光呀,真是太神奇了!”他自言自語道。
“因為上次上帝進入這園子時,曾在這片草灘上飄遊過幾次,他極喜歡這片池塘裡紅紅的鯉魚,所以無意間就把自己的靈氣留在了那些小樹上。”女人好心地為小老鼠解釋道。
“我正渴的厲害,好想喝下這些露珠,可以嗎?”喬治怯生生地盯著那個美極了的女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