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心頭一驚,他們雖說不見得有多怕,可這事兒在大相國寺裡被發現,總歸不能善了。
那叫崔二的回過頭去,就見一身錦衣華袍披著件大紅斗篷手執摺扇的華服公子,正望著他二人一臉的吟吟笑意。
這崔二顯然是個狠角兒,雖見他衣作不凡,卻是惡狠狠的低聲道:“爺爺的事,你還是少管的好。”
這公子手持執扇敲著另一手,顯的極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嘴解露出嘲諷的笑:“把人給我留下,本公子也懶得管你們的事。本公子可沒甚耐心,我這會兒心情不錯,你們呢,趕緊兒的滾,這事就算過去了。”
那叫三兒的目露兇光,一個公子哥兒罷了,他們無憂洞的人,在這京城裡還怕過誰?
“兀你這不知死的小子,爺爺們叫你一聽公子,是抬舉你了,要滾的是你,別誤了爺爺們的事,否則把你也一併賣了,咱們這京城裡,只你這唇紅齒白的小模樣兒,還怕沒有那勾欄要?”
崔二聽到這裡,忙攔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三兒。”又轉頭對著那華服公子道,“這位公子,這小娘子咱們得弄走,這事兒你全當沒看見,我們也放過你,彼此行個方便。日後好相見。”
那公子卻顯是被剛那三兒的話激怒了,原本筆意吟吟的臉,此時卻是欺霜賽雪,那手上的執扇如閃電般,在那三人的臉上狠抽了兩下,且罵道:“本公子原怕打你們,髒子公子爺我的手,只你剛那話,就已該死,我現今且留你一天命,滾回去告訴你們的頭兒,這小娘子,本公子爺我留下了,若要人,讓他去定南候府去尋我趙五。”
那三人被抽的已是眼冒金星,才要發狠,早被崔二攔了死命拉了。定南候府,實不是他兩個能得罪的,且這汴京城裡誰還不各大這趙五公子的大名?別說他兩個,就是無憂洞背後的那些老大們,怕是一個也不敢明著得罪這位煞星。
聽得趙五的話,崔二忙跪下磕頭:“是小的二個有眼不識泰山,謝謝五爺饒命。”
“還不快滾。”
話音才落,崔二拉著三兒已是連滾帶爬的出了涼亭。
趙五這才看著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八娘,皺了一下眉,這才抱了她,放在了涼亭的美人靠上,自己則在另一邊坐了。
心裡卻是暗忖,這無憂洞的迷藥,能那麼短的時間叫這曾八娘暈倒在地人事不醒,想來這藥性一時半會兒散不了。倒是得想個法子,讓她醒來才是。
只他總不好就這麼把人給抱出去?
想到把昏迷著的八娘給抱出大相國寺,趙五臉上露出幾分笑來,頗有些意動,真到那時,不知道狄二郎會將如何。
他這邊正想著,跟著他的小廝卻尋了過來:“公子,您怎麼在這兒呢?諸位公子正等著公子呢。”又看到對面正倚在亭柱上昏迷著的八娘,便愣在那裡。
自家這位公子的行事……
那小廝再也不敢多話,便垂手立在一邊。
趙五郎想了一下,才道:“去後殿知客師父那邊說一聲,就說我救的位小娘子,被人用了迷藥,給尋些解藥過來。”
“是,小的這就去,要不要請知客師父尋間清靜的跨院,把這位小娘子送過去,這麼的在這裡,可也不是個事兒。”
趙五郎拿著摺扇敲著手,看著倚在亭柱上的閉著眼的八娘,默了一刻,才搖了搖頭:“你只管去尋了藥來,先把人弄醒就是了。她一個小娘子,身邊又沒有人跟著,難不成還要我把她抱到屋裡去?若被人看到,豈不是毀了她的名節?”
那小廝聽得這話,十分詫異的看了趙五一眼,心道自己這位爺,啥時候還曉得為別人作想了?那眼神恍如見了鬼,趙五又氣又笑,罵道:“還不滾去辦正事。”
那小廝不敢怠慢,屁顛兒跑了。
午後的陽光很好,趙五郎索性也閉了眼,倚在在另一端的廊柱上養神,遠處原有想來這亭裡稍事休息的,見這亭下坐著兩個人,雖遠遠看去身形有些奇怪,但到底不好打攪,倒是沒有人過來。
不時,那小廝尋了藥來,趙五郎睜開眼,那小廝道:“五公子,小的與知客師傅說了,說人還昏迷著,且也不適合服藥,因此知客師傅給了小的是解迷藥的香,只須得給這位娘子放在鼻邊嗅一嗅,只是這醒來的時間,要長一些。”
趙五郎看了看日頭,便讓那小廝把解藥放到八孃的鼻邊。那小廝為難的看了趙五郎一眼,趙五郎冷聲道:“怎麼?還要爺親自動手?”
這麼一說,那小廝哪裡還敢指望他,心裡又想著既是公子出手救下來的,別看長的一般,穿的一般,這身份鐵定是低不了的,因此倒也不敢放肆,拿了那香囊,在八娘鼻尖處放了片刻,這才退回到趙五郎的面前:“公子爺,咱們就在這裡守著?”
趙五郎想著這位曾八娘既是一時也醒不了,總不好真扔她一人在這裡睡著,他既出手救了人,總歸得管到底,便對小廝道:“你去告訴那幾個小子,就說我今兒有事,讓他們先散了,得空了我再尋大家一處吃酒。”
等那小廝走了,趙五郎看著八娘,不禁露出了笑。
可不是想睡覺,就有人遞了枕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