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也是注意到了林太太的眼神,裡面有喜歡,有滿意,不由抿了嘴笑,心裡卻是有點兒奇怪。
蒼耳也是被林家嬸嬸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起來,心道這林太太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這一向看自己的眼光實在是有點奇怪,往常只要她一得閒,林太太就過來尋她說話,且一說話便要捎上林昭慶,直把他兒子誇的跟一朵花似的,蒼耳雖是腹誹,他林昭慶就真是一朵花,也是朵狗尾巴花,嘴上卻是客氣的。
只不過她的性子素來不耐煩家長理短,因此只要林太太一出現,她便想開溜,偏生生這位嬸嬸纏人的功夫是一流的,每次不拉著她唸叨個個把時辰,就丟不開手。
蒼耳一見林太太一直盯著自己,忙免強笑了笑,林昭慶那邊也有些尷尬,一聽蒼耳說要去收拾東西,他也拉了他娘:“娘,你不是說中午要請八郎在家裡吃飯的麼?廚房裡可都準備好了?”
林太太一聽這話,才想起鍋上正燉著雞湯呢,雖說有小丫鬟看著,可她到底不甚放心,忙跑了開去。
林昭慶這才無奈的出了門。
他也不知道她娘是怎麼看上蒼耳的,竟是在他們面都念叨了好些回。可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那蒼耳姑娘人是不錯,只是。。。。。。
這般想著,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院,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如此八娘又在泉州待了兩日,買了不少雜物,這才把所有的款向交與林昭慶,並立了字據。第三天趕了個早,與許十三並蒼耳打道回府。
因著過了新年,她還得往泉州跑,分別倒也不算傷感,倒是林太太在他們行前,私底下尋了機會問了八娘蒼耳的事情,八娘也一一笑答了,林太太想著蒼耳原來竟是個孤女,倒是心疼起蒼耳來,又一想,若非如此,那蒼耳若也是個官家小姐的話,只怕自己家兒子未必配得上人家,憐惜之餘,滿意的送了三人出府。
出了泉州城,八娘這才笑道:“蒼耳姐,林家嬸嬸今兒早上可是問了我不少關於你的事呢。”
蒼耳皺眉道:“她問我做甚?說起來這林家嬸子好生奇怪。最近總是看得我不自在。”
八娘就丟了個你懂的眼神給蒼耳,抿了嘴直笑。
可惜蒼耳不懂,。
許十三卻道:“蒼耳小姐,小人估摸著,林太太是看上你了,想討你做他家兒媳婦呢。在小人看來,林爺人不錯,是個有本事的。”
蒼耳被兩人說的一愣,十分難得的紅了臉,卻有些不相信的道:“不會吧?”
心裡倒是閃過林昭慶那張臉,一時也有些怔然。
她確實年紀不小了。親事姑母也念叨了多回。
可她是個孤女,雖說也有些財產,但她如今寄居在翰林府上,身份不尷不尬。她這樣沒有雙親的人,且父親生身又是個行鏢的,好人家哪裡會尋她做兒媳婦?那差的人家,姑母又看不上,且她自己對出嫁的事情,也從未放在心上,這才拖到了現在,連個親事也沒定下來。
其實,若是真嫁給林昭慶那樣的人,興許也不錯?
蒼耳搖了搖頭,丟開心裡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嚇了她自己一跳的想法,見許十三和八娘都看著自己笑,便撇了撇嘴道:“林家嬸嬸要不要眼光那麼差?哪有人願意找我這樣的兒媳的?你兩可別拿我打趣。否則。。。”
一邊說,一邊還裝模作樣冷冷的哼哼了兩聲。
許十三到底是個男子,不好多說,倒是八娘見她面上不屑,耳朵卻有些可疑的紅,便笑道:“要我看來,這林家嬸嬸的眼光實在是好呢。”
蒼耳忍著揍她的衝動,打馬而去。
八娘奇道:“十三哥,你看,蒼耳姐竟然也會害羞呢。”
許十三哈哈大笑:“八小姐,哪有小姐子不害羞的。你可別再說了,回頭真惹惱了她,動起手來,我卻是幫不上忙的。”
八娘就覺得連老實的許十三都變得精明瞭,或者是他對自己焉壞焉壞的德性,越來越瞭解了?
一路歡聲笑語,回到南豐城,已是臘月初三,八娘歇了一宿,把在泉州辦的事情,一一與老爹曾不疑和兩位叔父並曾子曄和曾子固作了彙報。
行前家人可不知道她要去辦的,是這樣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