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蔡大人既然發話,他也不好就此推辭掉,再說這位曾公子年紀著實太少了,就算有些見識,林昭慶也不相信他真有本事去做什麼有大利可圖的生意,能叫自己放棄出海的宏願,與他合作的。
“這個麼,”蔡君謨捻著鬍鬚,呵呵一笑,“等明日有空,你們兩個少年人好說話,再約了好好談談吧,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我想李永興,也該來請我們入席了。”
說著,還望了八娘一眼,意思就是義父我為你搭好了橋,至於這橋你能不能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八娘一笑,林昭慶眼裡對她能力的懷疑,她瞧的可是清楚,卻也不急著解釋。若真論起來,她相信自己有能務說服林昭慶,不過合作的事情,卻是蔡君謨臨時起意,她自己就未曾好好思量過,又有什麼好說的,便道:“聽義父的,改日一定約了林兄好好討教。”
這般又閒聊了幾句,林昭慶正要離去,那邊李永興已親自來請蔡君謨幾人入席。
席間皆是各路商人,林昭慶自然不能與他們一席。八娘卻是要陪著蔡君謨的,一頓晚宴,不時有人來給蔡君謨敬酒,八娘見他快要醉了,便以義子的身份,幫著蔡君謨代飲了幾杯,原想著這樣的低度酒,喝上幾杯自沒問題,卻沒想到這身體不成,才喝了幾杯,便覺得心跳加速,頭也暈的很,好在酒宴也快結束了。蔡君謨一直被人拉著說話,等快散席,這才注意到八孃的異狀,不免嗔怪道:“你這孩子,若是不善飲,又逞什麼強?義父我雖非海量,難不成連這點場面也撐不過去?”
便要與李永興告辭。
李永興又哪裡會放他回去?
蔡君謨想著也有事要與李永興單議,與其明日再來,不如就住了下來,便問八娘:“要不,你今日便跟義父在這裡留上一宿吧。”
八娘卻不願意,她怕劉老伯幾人擔心,再則也要回去問問木材的事情。便道:“義父,八郎還有事需回去處理,再說來時也未和隨行的人交待去處,若不回去,他們豈不擔心?待八郎明日再來接您。”
李永興勸道:“這了無妨,女公子隨行的人在哪家客棧?我派人去說聲就是。”
八娘婉拒:“實是有事回去處理。”
蔡君謨便道:“她既要回,便叫她回去吧。”
李永興又要派人送她,因是沿海城市,城中人口複雜,萬一要是出了事,人是從他府上離開的,又是蔡君謨的義女,雖著了男裝,也怕不安全,若真出了事,也是他的責任。
八娘婉謝了他的好意,執意離了府。
這會兒她著實有些頭暈,便想著一個人出去走走,也散散酒氣。
待在李府下人的引路下,出了燈火通明婉若九天華庭的李府,行走東湖邊上,吹著初秋的夏日涼風,八娘不禁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沿海城市早晚溫差較大,倒是她自己忽略了,再加上飲了酒,這一熱一冷之下,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忙加快腳步,搖搖晃晃一路往西而去,還未到仁鳳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呼叫:“曾公子?”
八娘聽著有些耳熟,便回過頭去,就見隱隱的夜色中,有人朝自己急行而來。
能叫自己一聲“曾公子”的,也惟有今日才結識的林昭慶了。
等人到眼前,那拉風可笑的髮型,配上一張冷硬的臉,除了林昭慶還能有誰?
“呃,林兄?”
八娘覺得自己眼前有點晃。
林昭慶一把扶住她,皺了眉問道:“你怎麼一個人?李府沒有派人送你?蔡大人呢?”
“我想一個人走走,我義父留在李府呢。”
八娘掙扎了一下,林昭慶卻抓的很緊,她一時掙不脫,便朝林昭慶笑了笑。
九天之上,只有八月初那細彎月的淡淡月光,林昭慶卻看清了那笑的有如天上那輪牙月兒的一雙眼,不由胸口一緊,迅速的放了手,八娘一時未反應過來,又是一晃,林昭慶只好再次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一時不慎,再加上八娘站的不穩,便跌到在他懷裡。
淡淡的酒香,伴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孔,還有,胸口因觸碰而來的莫名其妙的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