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看的好笑,也不管這兩人,總歸現在也打不起來了,就轉頭問跟過來的喬俊生:“喬哥兒,你剛可見著是怎麼回事了。”
喬哥兒歉意道:“不關蒼耳小姐的事,都是我不對,剛才不心小撞著了李公子……”
蒼耳一聽,搶著道:“什麼不小心撞著了李公子?明明這是死胖子沒事找你碴兒,故意撞的你,你倒替他說話了。”
然後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原來李雍見著喬俊生,想起當初他家找他爺孫兩到自己家木器鋪裡做事,結果這爺孫二人不識抬舉,不但不願意,還把去說合的人給罵回來了,其實李雍當大爺當慣了,哪裡會意識到自己請人的方式不對,他家府裡的那些下人,一個個狗仗人勢慣了,只當這爺孫二人不給他李家面子呢,哪有不生氣的?
他又是個橫慣了的,便派人去,想嚇嚇喬家祖孫,結果下面那幫人,沒事還能找出點事兒來呢,更何況有事?見喬家祖孫二人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們,就在夜市上把喬老伯給狠打了一頓,如此一來,也就結了仇。
可李雍哪知道他家人把人給打狠了,喬家又轉眼就和武家做起生意來,他再無法無天,也不好沒事找事找武家鬧去,那武三娘也是個厲害的,雖心裡氣恨,也乾脆就撒手不管,權當沒這回事了,結果今天見著喬俊生竟然也來了榮親園,哪裡看得下眼?就想找喬俊生個麻煩教訓喬俊生一頓,所以故意把喬俊生撞倒在地。
前恨新仇,喬俊生也是恨不得把李雍給活剝了的,但他知道今日是曾老夫人的壽宴,不好鬧起。就忍了下來,想著下次若是遇上,不揍這胖子個半死,他也不姓喬,改姓孫子得了。便也不理李雍,從地上爬起,撣了撣身上的泥灰,就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誰知道剛好被蒼耳在後面看到,就上前與李胖子理論,於是才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李雍還在唸叨:“小嫂子……”
見八娘瞪他,忙改口:“曾八小姐,你說,我當初誠心請他祖父給我們家鋪子做事,開的工錢也高的很,他祖父不願意也罷了,還罵我們家,我見著他能不生氣麼?”
當初喬老伯被打成什麼樣子,八娘是看到的,聽他這麼一說,也來了氣,便冷哼道:“李大公子,人家不願意受你家僱用,就是死罪了?犯得著當初把喬老伯一位老人家,打成那樣?斷了手臂,養了足半年才好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是靠一雙手藝吃飯的你又知道不知道?再說,喬老伯那麼大年紀的人了,就是年輕人,還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要是不能理解,要不,我讓蒼耳也把你的胳膊給扭斷了你試著理解理解?你非但不覺得自己錯了,不,你那不是錯,是犯罪,你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打……打人?我沒叫那幫王八蛋打人啊?再說我李雍雖然橫了些,可我總不會動手打個老頭吧?”
八娘覺得和這貨講道理講不清,便道:“我不管你們從前是怎樣的,總之呢,現在喬老伯和喬哥兒,是我們家的貴客,麻煩你李大公子也給些兒薄面,別在我祖母壽宴上生事兒,就是以後,喬老伯,我也當自家長輩一般的,喬哥兒,也當成自家哥哥的,還請李大公子勿要再為難。”
李雍心道,就這祖孫兩就成你家貴客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再說有武三娘那厲害丫頭,我敢找他爺孫麻煩麼?
便嘿嘿笑道:“我這不是以前不知道喬老頭兒和這小子,和你們家認識麼,要不我哪至於?你也別生氣了,回頭我給喬老頭道個對不住去總成了吧?”
“你把人打了,一個對不住就成了?”蒼耳眼一瞪。
“你不是想著,讓我給這小子打一頓吧?我倒是肯呢,我家員外老爺估計不樂意,員外老爺那人,哎喲,子不言父過,總之,這事是我不對,我不對成了吧?”
說著,就看向喬俊生:“喬俊生,你說,你要我怎麼辦吧?你說個道道來,只要我能辦得到的,我今兒認了。”
八娘沒想到李雍竟然還能認錯,也有些詫異,倒是蒼耳覺得這還差不多,於是幾人都看向喬俊生。
喬俊生有些晦澀難明的看了八娘一眼,一時之間,心中突然就感覺到一絲難言的酸澀。
不錯,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又如何同他們相提並論?
八娘再善良,待他們祖孫再好,她也是和那個混蛋胖子一樣身份的人。他們,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