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算籌,這個時空確實也有了,也不知是誰發明的,但因才出現不久,所用處極少,會用的人更不多。
不過和後世的九進位的算盤不同,這時候用的是十進位法,也不是後世那種上面兩個當五珠,下面四個當一珠的款式,而是上面一個珠,下面五個珠,中間有檔。算起來麻煩的很。
八娘噼哩叭啦,指健如飛,一通算下來,也不過用了一柱香的時間。
蒼耳每常在陸府裡,也常見姑母算帳的,見了八娘這速度,已是折服不已。
也不管今日人多事雜,一臉崇拜的看著八娘,死活要八娘教她。
八娘無法,便讓夥計拿了白紙來,把珠算的口訣寫了下來,等墨幹了,遞給蒼耳,讓她先把這口訣記牢背熟,再行講解。
蒼耳喜不自禁,寶貝的接了過去納入袖袋裡,這才想起問八娘:“今晚上進賬多少?”
八娘揚了揚手中的那疊賬單,忍了好久的笑,被蒼耳這麼一問,終於再抑不住的浮到嘴角:“猜猜看猜猜看,蒼耳,”八娘說著,上前一把抱住比她高了足一個半頭的蒼耳,低聲悶笑道,“蒼耳姐,四百八十多貫哦,我們發財啦。”
八娘也問過了,幾乎所有的客人,都對今晚的菜式滿意之極,拋開今日開業大多是來捧場的不談,但看這熱烈的反響,八娘相信,以後每天的流水,也絕不會少於二百貫。剔去均攤到每日的成本,每天足有五十貫的純利,如此不用半年,他們就可以收回本金了。
蒼耳見她高興成這樣,也是無奈,笑著打了一下她的頭,用她常唸叨自己的那句話送了她:“八娘,形象!形象!”
八娘這才揚起笑臉,喜滋滋的小聲道:“都發財了,還要什麼鬼形象,蒼耳姐,我從來沒這麼高興過呢。”
就是當初從武三娘手中接過那一次性付給她的上千貫錢,八娘都沒這麼踏實的高興過。因她在這飯莊裡投入了太多的精力,花了太多的心思,來之不易,才顯珍貴。
這孩子魔症了,蒼耳翻了個白眼。
八娘便留了蒼耳在店堂裡,自己一路輕哼著小曲,先是去來捧場的武三娘包下的兩個雅間裡打了招呼,又去了三樓的雅間,推開門,大叫:“哥哥們,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
卻見李雍還坐在那裡說話,這才驚覺自己被勝利衝暈了頭腦,下面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尷尬的很。
四郎咳了一聲,道:“女子家,就該有女子家的樣子,八妹你越來越沒個規矩了。”
陸十七忙護道:“四哥此言差矣,八妹還是個孩子呢,這般率真活潑,方是本性,沒什麼不好。”
五郎暗笑,這就護上了?
倒是那李雍瞪大了眼:乖乖,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片,這就是一向自命風流的陸十七的小娘子?
長的倒也算眉清目秀,可瞧那豆芽兒一般的小身板,哪裡能和人家柳大家相比?不免撇嘴,滿南豐的公子哥兒們,誰不知道如意樓的柳如水愛慕陸十七這小子?偏他從不往如意樓裡湊,如今還娶了這麼個能看不能親近的小丫頭,李家青蛙兄對陸十七的眼光,鄙視之餘,充滿了懷疑。
因被四郎訓斥,八娘規規矩矩的進了屋,福了福身,這才坐到五郎身邊。
陸十七很給面子的問道:“八娘,今兒可是生意不錯?”
因有外人在場,八娘含蓄的點了點頭,只看她這樣子,陸十七也知道今定是大賺了,便笑了笑,對李雍道:“你在這兒也半天了,趕緊回去招呼你那幫朋友去。”
李雍瞪了他一眼,氣道:“我說陸長卿,你小媳婦兒來了,你就趕哥哥走?你們翰林府上不是最講禮儀的?你好歹讓你小媳婦兒,敬哥哥我一杯吧?”
當著自家兩個哥哥的面,被人叫成別人的小媳婦兒,饒是八娘皮厚,也有點臉紅了。便瞪了李雍一眼。看的李雍直樂,心道總算坑了陸十七這小子一回。
見陸十七要發飆,曾家兩兒郎的臉色也不好看,李雍極有眼色的起了身,十分矯健的衝到了門口,回頭笑道:“弟妹,哥哥今日沒準備見面禮,回頭一準叫人給你送來。只下次哥可來吃,你可得準備好酒好菜。”
還要再說,陸十七已笑罵:“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