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鼓勵富家大戶們做慈善,朝庭對那突出的,也會給予表璋。一旦節日或是天災時,慈善之舉,捐款捐物,施粥設棚,收養孤幼,幾乎成了大宋有良知的富戶們必行之舉。
曾家其實依舊很窮,哥哥們趕考,六姐姐即將出嫁,再加上開了這間飯莊,還要留開開春後六嫁的喜宴與祖母的九十壽延費用,手裡能動用的錢,實在少的可憐。
儘管如此,聽說武家開設粥棚,八娘也出了五十貫錢。武家其實不需要她這點錢,且在別人家門前設粥棚,與自己也全無好處,連點兒善名都得不著,可聽三娘說時,她還是堅持捐出了五十貫。
且不說前世時,祖父就教導過她,某位哲人說過:善良應該是人性惟一的嚮導。就是今世,曾家的家教也是把善與義,當作孩子們立世為人之本的。
將來,總有一天,她也會讓自己有能力去幫助別人的。
“當然準備了,我特製的臘八粥,當作餐後甜品,到時候凡是今日來的客人,都會免費送上一碗的,對了,十七哥,你忙了這麼半天,也餓了吧?趕著這會空閒點,我們去廚房裡盛兩碗,尋個空處先墊墊肚子去。”
前頭忙的一頭臉汗,這會兒站在冷風中又說了半天話,陸十七想著能熱熱的喝碗粥在肚子,就覺得能身舒泰,遙遙看了一眼某個雅間裡晃動的人影,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可惜八娘背對著他在前頭走,沒有看到月色下這位快成長為男人的少年,那被清華映照的絕美的臉。
陸十七上前攜了八孃的手,道:“好。”
正躲在一處夥們休息的屋裡喝著熱粥,就見正在前頭忙的蒼耳跑了過來,看到兩人,笑道:“我一人在前頭忙的要死,你們兩個壞傢伙,倒在這裡偷懶兒。”
也是餓的狠了,先前忙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兒卻覺得肚子叫的歡,見八娘面前的臘八粥還有大半碗,也顧不上別的,端了過來,就狠狠的大口吞了下去。
這姑娘也太不注重形象了吧?
陸十七愕然。
八娘忙上去幫她順背,生怕她這麼一口氣兒的,給噎著了。
蒼耳喝了粥,方覺得那快要造反的肚子舒服了些,這才想起正事兒來:“八娘,你四哥五哥來尋你呢。”
“四哥五哥?”八娘跳了起來。
不是臨川那邊三姑姑的婆家有喜事,祖母要去道賀,不能趕回來的麼?
中秋一別,到現在都快四個月了,八娘還沒見過祖母,還有兩位哥哥和六姐呢。
八娘驚味道之下,就往外衝,卻被蒼耳拉住了,笑道:“我讓夥計們給請到三樓的一處雅間裡去了,你前頭不是吩咐一下空著兩間,留著突發情況時備用的麼?這下剛好用上了。你去三樓裡,找個夥計問了就是。”
見她這麼說,八娘也拍起自己的腦袋來:“瞧我,一高興可不是把什麼都忘了?”
心裡卻納罕,都這會兒了,五哥他們是怎麼趕回來的,城門不是早該落瑣了?
陸十七也跟著站了起來,五郎與他是好友,亦是幾月未見,如今他可是曾家的女婿呢,剛好一道去看看。
看到五郎幾人還有六姐燈光下的笑臉,八娘很想如從前一般撲到五郎的懷裡,叫他抱著轉上一圈兒。
可惜身後還跟著陸十七呢,此人的存在,提醒了八娘她如今可不是從前的曾家八阿妹了,如今她訂了親事,算是大人啦。
更何況,四郎的身邊,還坐著位看起來氣宇軒昂約摸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八娘驚喜的叫了聲“四哥五哥六姐”後,知那邊坐在那裡含笑看著眾人的中年男子,應是長者,便和陸十七雙雙上前,規規矩矩行了禮。
四郎拉著陸十七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州學裡的範教授。”
陸十七忙再次執了晚輩禮:“晚輩長卿見過範先生。”
四郎這才指著陸十七道:“這位是陸翰林府上的子侄,亦是我們曾家的女婿,配的正是我家這位小八妹,先生喚他一聲長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