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公子,老身這車上著實沒有你傢什麼丫鬟,我家的丫鬟倒是有一個,只是她是個女娃,也不好叫你見了。也是快二十的人,以後遇事沉著點氣,我聽說你這一向不大安穩,以後也別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後生們整天混在一起。你爹統共就你這麼個兒子,你也當好生讀書上進,給你爹爭點兒氣。算了,到底不是自家孫兒,不好多說你什麼,回去後代我向你父親問個好吧。”老夫人在車內道,又叫四郎兩兄弟,“四郎五郎,既是沒事了,你們也上車,還得趕船,別誤了時辰。”
李雍心裡這個氣呀,合著他這馬上顛了半天,差點沒把胃給翻出來,原想著能找個機會尋曾五點晦氣,沒想到連人家邊都沒沾著,還叫老太婆給倚老賣老的給訓了一頓。
便跳下馬來,上前幾步,朝著車內抱了抱拳,道:“老夫人的教誨,侄孫兒記住了。侄孫兒還有點事得急著趕回去,就不送您老人家去碼頭了。”
又湊到五郎面前,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曾五郎,這回的事,你給我記著。回頭尋著機會,我不整死你。”
五郎笑道:“哥哥我等著,就此別過吧。難得你跑大老遠的追了半天來給我送別,這份情我心裡有數呢。”
還要再諷刺兩句,被四郎瞪了一眼,給嚥了回去,又怕耽擱久了,上了車被老祖母罵,只得由著四郎拉上了車。
那邊李雍也叫手下的一幫人調了馬頭,讓了道。
上了車,五郎就被老夫人一頓好罵:“明知道那是個不成事的,你天天惹他幹嘛?怪道你老師不叫你去參考,想必你平日在學裡也是個不曉事的,回頭我就叫你黃叔去范家送貼子,到時候若問出來你在學裡沒有好好唸書,回來打斷你的腿。”
五郎原因那肥青蛙吃了癟,心裡正偷著樂,沒承想自己也被老祖母孝訓了一頓,只得端正態度,小心的聽著,不時表態保證,自己在學裡讀書盡心著呢,且時時作了文章詩賦,教授們都誇的。
一邊小意說著,一邊還瞄四郎,指望老四能幫他美言幾句,四郎卻看也沒看他一眼。
五郎心裡暗恨,便道:“說起教授,祖母您還不知道吧,那範先生看中了四哥,想著尋四郎作女婿呢,上回子爹來臨川時,範先生便想著要來我們家拜訪爹爹的,只是臨時有事,沒有來成,因此才耽擱了下來。這回之所以不叫我和四哥去參考,也是覺得我和四哥的學業雖說不錯,但考中進士卻也沒有萬分的把握,範先生想一舉得個進士女婿,這才保守點,叫我和四哥下回再考,總歸我和四哥年紀還青,就是再等三兩年,等四哥中了進士再成親,也不遲的。”
“還有這事?怎沒聽四兒說過?”老夫人奇道,想著自家孫兒能被人看上,又高興起來,轉頭問四郎,“你五弟說的可是真的?”
四郎臉色微紅,囁嚅道:“這個,非是孫兒有意隱瞞,實在是先生並沒有明著說過。”
“四哥,男子漢大丈夫的,娶媳婦的事兒有啥不好意思承認的,再說又不是別人問,祖母親自過問,你有什麼心思,直說就是了,你要是看不上那范家的女兒,祖母會為你做主,不會委屈了你的。”
四郎急道:“誰說我看不上了?”
話一出口,才知道上了五郎的瞪,一時臉色大紅,別說邊上的六娘和阿藍掩袖偷笑,就連老夫人也撐不住笑了起來,拿了邊上的柺杖就敲打起五郎來:“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訓你你聽著就是,非扯上你四哥做什麼?你要是有你四哥一半省心,我也不耐煩說道。”
五郎一點也不避讓,叫老夫人敲了幾下,笑道:“孫兒最喜歡聽祖母訓教,只孫兒並非是不省心,實在是四哥本就乖順了,我若再是個悶嘴葫蘆,誰逗祖母開心呢?”
老夫人又氣又笑,也懶得再理會他,倒是孫子的婚事是個大事兒,就問四郎:“你當真也看中范家的姑娘了?”
四郎也知道這時候不是一味不好意思的時候,想了一下,才低著頭道:“從前在先生家見過一次,看著是不錯。”
“都是臨川一城裡住著的,祖母也曾聽人說起過那范家女兒賢淑,既是你願意,你爹你母親想必也是同意的,只這種事情,你心裡既有了主意,便不和與你爹孃說,也該與祖母我說一聲兒。范家那姑娘是個不錯的,你有這心思,就當我們家主動上門去提親,怎好叫你範先生家先說?”
“這,以前覺得學業未成,孫兒哪好意思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