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曾家人雖和善,這個大郎卻是個能人,又是經過商見過世面的,哪裡是她能糊弄的?又見他把話說死了,也再不敢討價還價,忙應了:“瞧您說的,二十貫也不少了。”
曾子曄也懶得與她廢話,見她同意了,便領了她直接去了牙行裡重新立了契書,又去官府裡上了檔,這麼一辦好,阿藍也就真成了曾家的一個婢女。
錢婆子得了二十貫錢,慌不跌的把那四張交子揣進了懷裡,就如被那天上掉下的金葉砸了個正著,一路笑咪咪的哼著小曲兒回了家。
曾子曄辦完了事,收好阿藍的賣身契,順道去拜訪了一下縣令大人,這才回了家。
見到賣身契,阿藍懸了多日的心,才算是真放了下來。哽咽著給老夫人謝了恩,八娘幾人也恭喜她終於能安心了,倒是六娘在一邊笑出了聲兒:“瞧你們這幾個丫頭的樣,人家從此成了奴籍,有什麼好恭喜的。”
阿藍擦了擦眼角的淚,笑道:“成了奴籍婢子也高興,總比天天懸心掉膽的要強。”
八娘見她那眼淚擦也擦不完,一邊把自己的繡帕遞給她,一邊道:“什麼婢子婢子的,你只管如從前一般就好。你這樣,我們還不習慣呢。”
眾人說幾句話,就又議起老夫人同六娘還有老四老五兩兄弟回臨川的話。朱氏就問吳氏:“給你祖母帶去臨川的東西可都準備妥當了?”
吳氏忙回:“這兩日都收拾著,全準備好了。不過母親你這一問,媳婦心裡倒沒了底,我這再去看看。”
便撇下了眾人,自去了薇園老夫人的住處檢視。
老夫人笑道:“這孩子,平時看著頂穩重能幹的,怎麼也如小八妹兒一般毛躁了。”
八娘就嗔道:“祖母可真是,說大嫂就說大嫂唄,偏拿我作伐子。”
朱氏瞪了她一眼:“有你這麼和祖母說話的?”
老夫人只是笑。
朱氏又道:“她嫂子平時也不這樣,還不是怕給您準備的東西不周全麼?”
因第二天阿藍就要隨老夫人去臨川,八娘就叫了她隨自己住一晚去,七娘那邊陪六娘說話,八娘就一邊教十娘揹她寫的乘法口訣,一邊囑咐阿藍以後就把老夫人也錄自己祖母就是,有什麼事直管與六姐說,六姐雖嘴利害些,人卻頂好的。
阿藍笑著說知道。
正說著話,聽小十把口訣背了一遍,阿藍好奇道:“這是什麼?”
八娘一時興起,就給她細細解釋了一遍,阿藍喜道:“竟還有這樣的口訣?倒真是巧,我從前在鋪子裡算帳,竟同這是一個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