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狗長長撥出一口濁氣,接著說道:“也罷,既然你小子問了,那老夫告訴你便是。那人乃是月牙山灰袍道人屠老七,世人皆冠以妖道的稱謂,早在三十餘年之前,老夫與他便是不世之敵,當初老夫左腿猶在,尚且不能打贏他,如今失了左腿,再加上這些年來武功進展極慢,故而才讓那賊老道得了機會,於昨夜相約老夫,大戰上百回合,這才將老夫重傷於此......”
“妖道屠老七?為何我之前從沒聽說過?”李長風的眉頭頓時皺緊,充滿疑惑問道。
王老狗輕笑一聲,道:“呵呵,你小子踏足武林才多久?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月罷了,往前十八年內皆是書生秀才命,又怎會知曉妖道屠老七的名頭?不過,老夫可事先奉勸你一句,你若是想跟那老道人打上一場,如今絕無可能!別說是你了,就連老夫出手,都只跟他拼了個五五之間,雖說老夫現在身受重傷,可那賊老道,絕對也好不到哪去!”
“那我們現在咋辦?”
“還能咋辦?老夫只是受了一點傷罷了,又死不了,你小子在這擔憂個屁啊!”
王老狗揉了揉飢腸轆轆的肚子,接著說道:“快給老夫弄點吃食過來,他奶奶的,昨夜跟那賊老道打了那麼久,老夫這肚子,倒還真是餓了!”
“哦!你等著啊!”
李長風說完,便陡然起身,一路小跑來到了客棧一樓,向那小二要了些酒肉,便端著盤子火急火燎般回來了。
重新回到房間內,李長風將王老狗扶著坐起身子,端著那一盤盤熟牛肉放到老傢伙面前,這老頭頓時雙眼一亮,也不顧重傷的身子,拎著一塊塊牛肉便往嘴裡塞,不僅如此,老傢伙那騰出的左手,還熟練地扒開了酒壺的塞子,仰起脖子便狠狠灌進肚子。
“奶奶的!真他媽的爽啊!”王老狗哈著酒氣,神采奕奕般說道。
看著坐在床頭上喝酒吃肉的王老狗,李長風嘴角舒展,輕輕一笑,轉身便回到了自己房間當中,趁勢還拿走了那把北辰古刀。
重新回到房間內,李長風鎖上了房門,端坐於正中央的長凳上,仔細端詳著手中那把泛著寒意的三尺長刀。
“月牙山......妖道屠老七?”李長風臉上充滿不屑之色,喃喃自語道。
雖然方才老傢伙那番話說的極對,可李長風是啥脾氣?怎可能讓王老狗吃了這麼大的虧,還一個屁都不放?
因此,這小子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那便是尋到那灰袍道人,為王老狗報這重傷之仇!
奶奶的,這老頭天底下誰人都不能欺負,除自己之外,別人即便是傷了老頭子一根毫毛,李長風都得拎著大刀片子追上十幾里路。
他就是這種暴脾氣!
雖說之前十八年來寒窗苦讀,身為一介平庸書生,一點實力都沒有,誰都能欺負一下。可現如今的他,早已經不比往日,身在江湖中,若是沒了江湖中人恩必報仇必血的性子,他李長風日後又當如何立足武林?
故而,這小子竟猛然間站起身子,將北辰古刀插回背後刀鞘之中,於房間內留了張字條,便轉身飄然離去,異常瀟灑。
反正這小子認為自己這般很是瀟灑,就是不知王老狗看見那張字條之後,會不會氣的拎起柺杖揍他。
李長風走了,不知去往何方,而此時的王老狗還坐在房間內的床頭邊,滿嘴流油吃著牛肉喝著酒,小日子賊他媽快活。
拜別鄱陽城之後,李長風站在城外思慮很久。
從王老狗口中得知,他於昨夜跟那灰袍道人大戰一場,因此才身受重傷而回。按李長風所想,那灰袍道人亦是受了不輕的傷,雖說王老狗失了一條左腿,可在李長風眼中,老傢伙的實力卻仍是深不可測,即便在這偌大的武林當中,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王老狗打成這副熊樣的人,絕對沒有!
因此,李長風才會斷定,那灰袍道人不僅受傷,而且與王老狗比起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即便知道灰袍道人走不了多遠,可一夜的過去,怎麼說也得有二三十里路吧?況且說,李長風並不清楚那道人到底朝那個方向離去,這讓他怎麼去找?
想到這,李長風抬起頭來看了眼天空,心中暗自祈禱,從地上撿了跟枯樹枝,將一頭做好標記之後,便隨意扔在地上。
那枯樹枝在地上轉了好幾圈之後,方才停下來,而李長風做了標記的那頭,赫然指向正東!
“就是正東!”李長風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雖說明知這種方法並不可靠,可現在他早已沒了任何法子。
因此,李長風一人一刀,踏上了東行之路。
而此時,在鄱陽城那間客棧當中,王老狗風捲殘雲吃完牛肉喝完酒,便拄著柺杖來到李長風的房門外,老傢伙敲了好幾次門,裡面愣是一點聲響都沒傳出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