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送走張道士之後,他的那股興奮勁兒仍然是沒有消退,現在他就想著找個人分享他的快樂。
於是便三步並著兩步的來到後宅,見到了自己的夫人張氏,一個健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旁邊的丫鬟見到這副情景,以為是史鼐要和張氏說什麼悄悄話。於是就都含著笑退了出去。
張氏見史鼐這發模樣,臉上不由得也紅了,這些年來隨著自己年老色衰,史鼐已經不像原先那樣對待自己了。今天這是怎麼了?一來就抓著自己的手不放。
史鼐見到丫鬟們退出去,正合他的心意。於是把張氏拉到床邊說道:“今天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把那件事給辦成了。”
張氏先是有些莫名其妙,接著馬上就反應過來,正是她和史鼐商量過的史湘雲婚事的事情。
要說這府中誰最不待見史湘雲,恐怕就是這位張氏夫人了。
史鼐作為男人很少關注後宅的事情,所以同史湘雲打交道不多,在他的印象中史湘雲,雖然性格古怪,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
但是張氏夫人卻不同了,她每天都要和史湘雲打照面,對於史湘雲古怪的脾氣早就瞭如指掌了,所以她才一力主張將史湘雲嫁出去。
但是為了自己家族還是提出了許多苛刻的條件,希望兩全其美,如果實在不成,有一個能達成也就阿彌陀佛了。
張氏沒有想到她提出的那樣條件,史鼐竟然也能夠辦妥。這如何讓她能夠不高興呢?
“是哪一家的公子?”
“是咱們姑姑家,榮國府中的大公子。”史鼐有些自豪的說,畢竟他們是大家族中,只有賈珂現在官位最高。
張氏皺著眉想了想,然後驚喜地說道:“莫不是,軍機處領班大臣賈珂?”
“正是。”
“如果是他那就好了?不過你這個大侄子不是已經成婚了嗎?怎麼能再娶咱們家湘雲?”張氏有些不解的說道。
史鼐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躊躇了半天才說道:“湘雲嫁過去剛不了大房,只是一個二房。”
他這說的還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說史湘雲嫁過去只能當妾了。
張氏聽他說完,心裡就有些著急,“這怎麼能成?如此一來,天下人還不都說咱們虧待了她,用她來換咱們家的權勢。”
史鼐聽她這麼說也黑了臉,“天下人想說,就讓她們說就說去吧,現在咱們家的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還懂得經營,咱們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除了有這個候府的牌子,還剩下什麼?”
張氏也是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來她苦心經營也只是勉力維持住這個家罷了。
這也是史鼐通情達理,沒有死抱著侯府的這塊牌子過活,而是想著量力而出,如果換一個是要面子的,現在他們家恐怕真的吃不上飯了。
史鼐看到張氏有些動搖,接著說道:“再說嫁給榮國府的大哥兒,也不算委屈了咱們家湘雲,那榮國府的大哥兒現在已經是舞陽侯。要說起來,咱們家湘雲父親也不過是個白丁,能嫁給他當妾也算是高攀了。”
張氏慢慢的也說服了自己,越來越覺得這是一樁好親事,如果攀上了賈珂,自己家的老爺恐怕也能夠得個一官半職,到時候家裡的情況就好了。
而且張氏夫人經常和別的官夫人在一起聚會的時候,聽那些夫人們說著自家相公每年的冰敬碳敬有多少,還說著多少人每天上趕著給他們送禮,張氏夫人在旁邊聽著是羨慕不已,她內心中也是盼著有這麼一天,她們的保齡侯府也能是這樣的興旺發達。
張氏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她當年嫁到保齡侯府的時候,只覺得從今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結果事與願違,到現在她的生活比在孃家還有些不如。
如果這一回親事成了,她也算是翻身了。
於是張氏點著頭對史鼐說:“既如此你過幾天就去一趟榮國府,一來是拜見一下你的姑姑,二來是好歹拿份文書回來,把這件事定死了。”
史鼐點頭稱是,告訴張氏他明天就去榮國府,一定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他們二人在這裡談著史湘雲的婚事,卻不妨在視窗下有人聽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