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驀然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劉愛卿,你覺得朕該怎麼辦?是不是該同意這份辭呈?”皇帝現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雷英對自己的忠心,現在是一清二楚了,如果接受了他的辭呈,重新換上一個軍機大臣。皇帝也不能保證這個人就是自己想要的。
但是如果不同意,賈珂一直按兵不動,那麼他就永遠地在賈珂的陰影下生存,恐怕不敢有一絲的妄動。那麼這個江山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那個賈珂的?
劉昱平靜了心情,然後堅定地對皇帝說:“陛下,這份奏摺您無論如何都得同意。這是雷大人的一片心,這也是皇上您唯一能夠成長大權的機會。現在絕不能因小失大。”
皇帝聽完自己這個首席智囊的話,也下定了決心,拿起旁邊的硃筆,在奏摺上寫下了“準”這一個字。
皇帝寫這個字好像費了千金的力氣,無力地對旁邊的夏守忠說道:“把這份奏摺給賈珂看吧,希望他能信守承諾,讓驍騎營儘快北上。”
夏守忠顫巍巍的接過這份奏摺,雙手捧著倒退者出了東暖閣。
皇帝看到夏守忠出去了,才回身問:“本來已經商量好好的,雷英因為什麼要節外生枝?”
劉昱聽到皇帝問話,慚愧的低下頭,滿臉通紅地說道:“這一次不怪雷英,是微臣我考慮不周。本來想著催促一下賈珂,順便試探一下驍騎營的態度,沒想到弄巧成拙。”
“胡鬧,你們這件事為什麼不向朕稟報,擅自就幹出這樣的大事?”
劉昱聽到皇帝有責怪的意思,趕緊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
“萬歲爺息怒,這一次是臣錯了。”
皇帝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上就讓劉昱站起來,而是坐在寶座上看著他默默無言。
其實皇帝現在心中也有些怪罪雷英,劉昱這兩個人,但是又不好說出來。
雷英和劉昱是皇帝手下的兩個干將,而且對皇帝可以說是死心塌地了。在這危難的時候,這兩人雖然做錯了一些事,但是卻不能過於的責怪,否則的話,他們倆寒了心人心就散了。
“劉愛卿,起來吧,這件事只怪賈珂太過的無禮,和你們倆又有什麼關係,不必自責了。”
劉昱聽了皇帝的話,這才敢站起來。
“劉愛卿,你看賈珂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會不會讓驍騎營北上?”
“回陛下的話,以微臣看來賈珂已經沒有推脫的餘地了,驍騎營北上的事情不可更改。”
“不過現在軍機處短了一個人,賈珂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讓自己的人進軍機處的。”
皇帝現在對賈珂的制衡越來越弱了,原先的時候賈珂只在軍隊裡有些權勢,到了現在,又在朝廷上也籠絡了一批人,如果再讓賈珂控制了軍機處,他這個皇帝就不用當了。
皇帝靜下心來思考了一下,“讓刑部尚書孫彥進軍機處,把這個位置填上。”
劉昱聽到皇帝的建議,也點了點頭。孫彥這個人還是有能力的,而且對皇帝的忠誠也沒話說,讓他來頂替雷英正合適不過。
“萬歲爺放心,我一會兒回去就聯絡其他幾個軍機大臣,一起向賈珂提名,到時候賈珂就是反對,恐怕也不能一意孤行。”
皇帝到現在也沒什麼別的話說了,嘆了口氣,這時候君臣二人相對無言。
再說夏守忠出了東暖閣之後,雖然現在已經是四五月的天氣,但是他仍然感動一身的寒意。
夏守忠現在已經感覺到皇帝處於絕對的劣勢了,就連自己的親信大臣都不能保全。如果自己以後再一次得罪賈珂,賈珂發起怒來,皇帝能保重自己嗎?
夏守忠眼睛滴溜溜亂轉,他雖然照顧皇上幾十年,把皇帝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也要留條後路了。畢竟現在自己家大業大,以後還有好長時間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夏守忠帶著幾個小太監來到了軍機處。他一進軍機處,首先就來到了賈珂身旁。單腿打千給賈珂施禮,這在以前可從來沒有過。想夏守忠這樣的人以前只給太上皇和皇上行過禮。
賈珂一看夏守忠,竟然給自己親這樣的大禮。趕緊站起來讓到一邊。然後雙手攙扶夏守忠,“夏內相,你這是怎麼了?對我行這樣的大禮,我可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