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看見冷月清趕來,頓時爆發出陣陣幸災樂禍。作為旁觀者的他們,顯然是希望這場戲鬧得越大越好,因為越大,就越精彩。
“青衣,怎麼回事!”
冷月清面帶寒霜,來到現場以後,發現楚秋正重重的趴在地上,一襲黑衣早已被玄氣激盪的破爛不堪。眼神之中,閃爍的是無盡的疲憊,但是卻依然深邃無比。嘴角掛著一道鮮血,卻依然對冷月清勾起一抹笑容。而正是這一抹邪魅又神秘的笑容,永遠刻在了冷月清的心中。
難道他一直都在等自己?他怎麼肯定自己一定就會來?
冷月清的心中難免疑惑,對於楚秋,她根本看不透這個少年心中所想。
強大的感知力釋放開來,冷月清一瞬間便感知到了躺在人群之中早已陷入昏迷的蕭禹城,以及他脖頸上的那一道刀傷。那是致命的一擊,不過卻被人攔了下來。冷月清的眼神再看向四長老,以及楚秋身旁早已入鞘的那一把黑色長刀,頓時她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不過整件事卻是讓她更加難以置信。
簡直就像夢幻一般,卻真實的發生在那裡。一個僅僅有著明路境修為的少年,卻險些殺死一位化玄八階,即將進入元嬰境的強者!
可眼下並不是思考和震驚的時候。青衣急忙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冷月清,不過她卻並沒有提自己看著楚秋和四長老對抗的事。
瞭解了原因大概以後,冷月清的臉上猶如九幽一般寒冷。身上的冰玄若隱若現,無盡的怒火在雙眸之中燃燒。這股強大的氣勢,就連身旁的青衣都有些喘不上氣,顯然冷月清這是動了真火!
冷月清看向四長老,冷聲問道:“你可知罪?”
“老身知罪!”
四長老急忙單膝跪地,面露坦誠的對著冷月清說道。
雖然四長老一向囂張跋扈,就連他的好徒弟蕭禹城也是跟著他這個性子,不過面對著冷月清的威嚴,他也是不得不得低頭。畢竟冷月清的地位實力擺在那裡,自己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識時務的話,沒準小命都會沒了!
話音落下,冷月清直接撕開空間,一道詭異的傳送門出現在天空中。隨後冷月清的眸子一緊,玉手抬起,空中一隻透明的大手直接抓住了四長老。頓時四長老的臉色大駭,剛想要呼喊著什麼,可是冷月清根本不給他機會,那透明的大手直接將四長老扔入了神秘的傳送陣裡。
“四長老藐視門規,在公眾面前殘害同門,影響極其惡劣!念在其長老身份,關入寒冰地窖三個月!”
冷月清對著周圍的人群大喝一聲,聲音之中透露著上位者的無盡威嚴,不容反駁。
寒冰地窖,乃是玄冰宮關押重犯之地。此窖之中,無盡的寒冷,風霜。更可怕的是,這個地窖內,有著許許多多的恐怖魔獸,甚至會有八階魔獸出沒。所謂八階魔獸,正是對應著修士的元嬰境!即便是化玄境的弟子,關入此窖,也會有喪命的危險。一些金丹境的弟子被關入此窖內,基本就沒有活著回來的。死在這個窖裡的人,也是不計其數。現如今將四長老關入寒冰地窖,可想而知這個懲罰的嚴重性。
聽見冷月清將四長老關入寒冰地窖,周圍的人群不禁開始頭皮發麻起來。寒冰地窖的名聲他們也不是不知道,一些和蕭禹城要好的弟子即便是想為四長老求情,但迫於冷月清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對寒冰地窖的恐懼,也是害怕的不敢開口。
不過冷月清並沒有理會震驚的人群,慰問了一下青衣之後,便帶著楚秋離開了天地榜之地。
此時的楚秋,同樣是被冷月清拎在空中,向著玄冰大殿飛去。不過即便是剛剛陷入一場大戰,楚秋卻依然不怎麼老實。被拎在空中,四肢朝下,猶如一個小羔羊一般。可也是不忘記給自己灌一口酒。烈酒入喉,楚秋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一副酣暢淋漓的樣子。
“酒瘋子!”
看著這時候都忘記喝酒的楚秋,冷月清眉頭一撇的罵道。
“哈,你不懂!”
天地榜之地與玄冰大殿的距離很近,冷月清幾個呼吸間便帶著楚秋來到了玄冰大殿自己的寢宮之內。
進入冷月清的寢宮之時,天空已經是暮色昏沉,夕陽染紅了雲彩。一絲絲燈光從玄冰宮的山頂開始亮起,在夕陽的照耀下無比的美麗。
冷月清將楚秋帶回自己的住所之後,便進入了另一個小閣間,似乎是為了應對晚宴,準備什麼去了。
此時的楚秋站在視窗。眼前,夕陽的紅,雪花的白,燈火的亮,不斷的交織。東方,在天地交匯之處,一輪潔白的皓月已經冉冉升起,只不過光輝卻依然被夕陽所掩蓋,顯得不是那麼的明亮。楚秋靜靜地看著東方,那裡,是他以往的故鄉,在那裡,自己曾廝殺,曾歡笑,曾流淚,曾吶喊。十年多的生涯,卻沒有定居之所,讓楚秋不由得感嘆。
這一刻,楚秋沉醉在了眼前的美景之中。他灌了一口酒,雖然身心已經疲憊,卻享受著這種意境。這一刻彷彿沒有了宿命,沒有了責任,更沒有了目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
“如果呆在這裡,或許真的不錯。”
楚秋看著窗外,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正在楚秋沉醉在這其中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冷月清已經從閣間走了出來。看著楚秋此時的模樣,冷月清的心裡也是大驚。
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她看不透,即便是修為強大的她,也看不穿眼前這個男子的內心。從他的眼神之中,她感受到的,或許是悲涼,悽楚,卻更有一絲茫然,一絲無奈。或許對命運的吶喊,但又顯得那麼蒼白,也或許是對未來的希望,可是又顯得那麼渺茫。也許是悲傷,可是卻帶著欣喜,也許是黯然,可是卻又顯得無比明亮。一雙眼眸之中,涵蓋了太多太多的心神。她看不透,不過唯一能感覺到的,是男子手裡的那壺烈酒的香醇與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