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好久不見了。”
天荒殿山腳,騰閣在此迎接他,頗有感慨道。
楚天點頭,上下打量騰閣一眼,發現他還是煉氣九重天,在所有同齡人都突破混元境,甚至在他之後的那一批人也突破混元境之時,他卻依舊保持了本心,不破十重誓不還。
這其中的艱辛苦楚,看著其他人突破將自己遠遠拋在身後的落寞悽傷,楚天能夠想象。
因為他就曾親身體驗過,雖然他一直都對修為不介意,因為他一直以來都很強。可身為一個修者他又怎麼可能真的不介意?看著邪天一劍三千等人都超越他成為“前輩”,多少還是有一些鬱悶的。
那種寂寞,真的很難忍受。
可如今騰閣卻依舊在堅守著,這說不得他的確是個人物,或許在同輩人中他不是最強的,但論最堅忍,恐怕即便是楚天都有所不如。
且如今的他褪去了年少輕狂,終於有了一分荒不久的氣概,有一種洗盡鉛華之後的滄桑淡然,即便面對楚天都能不卑不亢。
楚天讚歎,看來天荒殿掌教倒也並非是無的放矢,若是騰閣始終如一的在煉氣境堅打耐磨的話,恐怕還真有突破十重天的可能。
“騰閣師兄。”楚天見禮。
騰閣輕笑:“楚兄如今可是抱丹境的存在,至尊榜上排行三十四,甚至真實實力怕是還不止這個排名,叫我一聲師兄?也不怕折煞我啊。”
楚天鬱悶,白他一眼:“師兄就不要取笑我了,雖然修煉界以實力論長短,但我楚天卻只以為人論高低。”
騰閣點頭,他當然知道楚天的為人,否則也不可能這麼輕鬆自在了,打趣兩句之後前頭帶路,笑道:“我邀請你那麼多次都不來,師兄一邀請就來,看來果然是我這個煉氣境大弟子的身份還不夠啊。”
楚天略有尷尬,他本來是存了隱世之心的,如果是其他宗門或世家邀請說不定他還真不來了。
可天荒殿卻自他踏入修煉界以來,不論是煉氣境大弟子騰閣,還是大師兄荒不久,都對他頗多關照,又是數次相邀。
所以如果他還推卻的話,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一路閒聊,論起當今天下,騰閣搖頭道:“最有鬥志與朝氣的那批人走了,如今一些阿諛奉承的走狗當道,將仙界那群人捧上了天,說好的黃金盛世如今卻變成這樣,真是時與事移。”
隨後他又看向楚天,眸中精光一閃,說道:“但如果你登高一呼的話,未必不能在這灘死水中再度掀起一番浪潮。”
楚天微笑搖頭,不語。
騰閣氣餒,知道楚天不會再管修煉界的事了。忽然他瞪了楚天一眼,饒是不動如他都不禁有些生氣了,就知道這個傢伙擔不起大梁,要換了他如果有這個實力的話,早去將天行孫等人大卸十八塊了,哪容的他們這麼跳脫啊?
“楚天,知道為何我天荒殿屢次邀你前來嗎?”這是一座涼亭,位於天荒殿之巔,騰閣將他帶到此處,荒不久舉杯相迎。
“狠人煉體術麼?”楚天驚疑問道。
荒不久點頭,楚天瞭然,早在當初上林,騰閣初見他,知曉他修煉了狠人煉體術之時,就竭力邀請他來天荒殿,說這裡有一宗大機緣在等他,至於是否能得到,就看他的福澤是否深厚了。
不過征服了龍隕之地,隨便一揮手就是無數龍晶,甚至體內還被封印有一滴神龍精血的楚天,若只論福澤,恐怕整個人間界都沒有幾人能比得上他。
但福澤終究只是一種說法,就如天命預言一般,預言就是還沒發生,還沒發生就是不確定,很是玄虛。所以即便楚天福澤深厚如斯,但想要得到那宗機緣,也是個未知數。
荒不久說道:“狠人煉體術是我天荒殿核心功法,之所以流傳在外是因為我宗從來沒有修成此功法之人,所以才想借天下人之力,尋求能修成此功法的人的。”
楚天疑惑道:“狠人煉體術雖然狠,但想必對於師兄這等存在,並不算什麼吧,莫非師兄也不敢修煉嗎?”
荒不久搖頭,提起酒杯頗有落魄,道:“不是我不敢修煉,是沒那個心思去修煉了,當年我選的是另一門肉身秘法,名為天地煉體大法,顧名思義,將天地煉於一體,而後雖然也可以轉修狠人煉體術,但我卻不太想轉修了。”
楚天看著荒不久,在外人眼中荒不久落魄歸落魄,但卻最是灑脫,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灑脫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大到已修煉到如今境界的楚天,都無法承受,也不敢去承受!
“我天荒殿創教老祖曾創立兩種秘法,天地煉體秘法與狠人煉體術,其中狠人煉體術有五重,一重修身,二重修元,三重修本源,四重修大道。”
“何謂狠人?所謂狠人,就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狠人煉體術也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狠。這種狠是全方面的,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霸道的,世界上最狠的是什麼?不是死亡,而是接連不斷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