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
在楚天起身的這個剎那,雪天痕和凌魔等近百名兩宗修者相碰撞的威勢,突兀散去,再也不能近這座破廟的身。
所有修者都鬆了口氣,此刻哪怕是混元后期的強大存在,也不由癱軟倒地長呼了一口氣,他們看向楚天的目中充滿了感激之色。
可楚天卻無悲無喜,因為他很是知道,此刻是感激,但當到了又需要死貧道不死道友的時候,他們絕對會會毫不猶豫將自己拋棄。
不過無所謂了,行自己的事,顧忌他人想法做甚?
走到那個躲在幾個混元后期背後,此刻也是大口喘氣好似命懸一線的說書青年旁邊,他狠狠瞪他一眼道:“玩夠了,該出去解釋解釋了吧?”
陸道千臉紅,此刻他也是認出楚天了,不過臉紅卻不是因為自己讓這麼多同道受傷,而是因為他想起不久前對楚天的評價,他好不容易正正經經吹一次牛,沒想到竟然碰到真人了啊。
在眾野修目瞪口呆之下,楚天提起陸道千的後衣領子就走,一把扔在破廟之外,遠望高空中激戰的雪天痕和凌魔,淡淡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前來領走吧。”
雪天痕與凌魔一滯,各自戒備分開朝楚天看來,但見月光下那人一身玄白長衣似水,一頭隨風飄蕩的長髮如墨。他站在那裡,但卻好似如在極遙遠的地方般觸不可及,有種說不出的神秘與幽遠滄桑之感。
“你是何人?”雪天痕驚疑不定的問道。
楚天頗為無語,看來換了個髮型真的改變了太多,這麼多人都認他不出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陸道千,冷笑道:“師姐不用理會我,關鍵看這人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如果是就趕快領走,該殺就殺該剮就剮,不要給我面子。”
雪天痕和凌魔更加驚疑了,甚至此刻對視一眼竟然還有種想要聯手的趕腳,剛剛兩宗各自結成陣仗的威勢,饒是他們都心驚不已,可那人卻好似沒什麼影響般,無波無瀾,這說不得有種詭秘。
“哼,我兩宗之事你個小小野修有什麼資格干涉?”凌魔眼中殺機一閃,既然看不透就就不必看,直接殺了就是。
他朝大手抓來,雖然他並不是天魔宗的大師兄,可也是弟子中排進前十的人物,此刻一擊,即便比不上抱丹初期,也差不遠矣了!
可一落到楚天頭頂三丈處的時候,卻恍若被一堵巨大的牆擋住了一般,三丈之下,風不動,雲不動,楚天亦不動。
楚天抬頭,朝他看去,輕聲一笑道:“這位師兄,剛剛是在跟我說話嗎?”
凌魔眸子凝重了,先前踏出一步,無盡威勢朝楚天襲來,道:“敢問閣下高名?”
楚天不答,夜風如水,黑髮如墨,有種靜謐的美感。
凌魔身後四十餘天魔宗至少也是混元中期的弟子朝前踏出一步,齊聲道:“敢問閣下高名?”
楚天呵呵一笑,風大了點,衣袖輕飛。
雪天痕眼中一冷,剛剛還和凌魔大戰一場,此刻就共同對敵了,哪怕是楚天將她想要的人送出來都不行,因為她不喜歡這人。
而通常她不喜歡的人,那就最好不要出現在她的身前。
否則, 就死吧。
她率領著雪天宮四十餘名弟子,亦是踏前一步,無盡風雪朝著楚天襲來,淡然道:“敢問閣下,高名?”
呼——
天地風聲突起,從遠方朝著楚天席捲而來,途中無數雜草爆碎,無數空氣發出音爆,面對兩宗近百精英弟子的聯手,恐怕即便是真正的抱丹境強者,都不敢觸其鋒吧?
楚天眸光微冷,深深的看了雪天痕一眼,若是天魔宗弟子怎樣對他他都無所謂,因為他從不對天魔宗之人抱有好感,可這位師姐……卻著實有些過分了。
他站在那裡,破廟之前,以雪天痕和凌魔為首的兩宗氣勢從遠方滾滾而來,但他卻如同湍流中央的柱石一般,將氣勢給分開,將破廟給保住。
破廟中的眾野修看著他,如看神人一般,滿是呆滯,特別是何家兄弟,更是震驚,雖然知道楚一很強,但也不可能強到這個地步吧?
要知道剛剛只是兩宗相拼的餘威就差點讓他們爆碎啊!
可此時,兩宗一起出手,身處湍流最中央,楚天卻依舊風輕雲淡。
雪天痕和凌魔冷哼一聲,再度凝聚氣勢朝楚天攻去。
湍流更急,能否將這塊柱石給擊垮?
楚天伸手,一點雪天宮和天魔宗氣勢交融的那一點,頓時這片湍流亂了,形成無數旋渦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雪天痕與凌魔等近百弟子,突兀悶哼一聲,臉色一白倒退一步,被自己的氣勢相沖,形成了反震,將自己給震傷,甚至更有較弱者嘴角還溢位了一縷血絲。
“現在,諸位師兄師姐,認為我有沒有資格干涉?”楚天長身而立在這片月夜下,一人獨對近百兩宗弟子,清冷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