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是個直書生,當下不開心就清清楚楚的表現在了臉上,也表現在了話裡。
“他堂堂七尺男兒保護不好你也就算了,怎麼還讓你一個弱弱的女兒家保護!”
柴青這一氣,頓時吹鬍子瞪眼的。尋得柴卿月縮了縮脖子,想替慕容司辰說話。
“司辰他不是這樣的,畢竟當時是危急關頭,我情急之下擋過去的。”柴卿月越說越小聲,“怎麼說也算是我的錯啊。”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柴青更加的生氣了。只見他怒目圓睜,拍桌子就罵道:“你沒想就擋過去了?那你當時腦子裡有我和你娘嗎!有豆豆嗎!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嗎!”柴青冷笑一聲,接著說,“我覺得你當時還是想了,想的卻是那慕容司辰的皇位吧!”
柴青這話說得過分,柴卿月的眼淚險些奪眶而出,她咬了咬嘴唇頂撞了回去,“爹爹你怎麼能這麼想女兒,你們養育女兒十多載,恩情是女兒一輩子都會報答的。但慕容司辰是女兒的丈夫,是女兒此生的摯愛。若還是您在險境之中女兒也是會奮不顧身撲上去的啊。您怎麼能覺得女兒是貪圖司辰的皇位呢?”
“呵。”柴青冷笑一聲,“你不是不愛他嗎。這才多久,你就已經接受了這樁離奇的婚事,還懷了那人的孩子。除了看上了他的太子位還有什麼!”
“爹爹!”柴卿月這下子是當真生氣了,她睜大了眼睛,眼淚險些就要奪眶而出,“
柴徐氏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趕緊出來,想打個圓場。可是她還沒開口,就被柴青的話堵了回去。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你捨命相救?”
這話說的傷人,柴徐氏看柴卿月還要繼續說什麼,當下趕緊出來。她此時也有氣,說話的口氣也不是很好。所以一拍桌子,這屋子都彷彿震了震。
“都說什麼呢!慕容司辰是卿月的夫婿,自然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生死關頭捨命相救有什麼不對嗎!”
柴青的臉色忽然僵了僵。
“還是說,臨危關頭,你不是那個會將我護在身後的人?”
柴青這下子是當真無話可說了。他垂著頭,皺著眉,臉上全都是懊惱,還有悔恨和某種憎恨。柴卿月也低頭,垂著淚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柴徐氏皺著眉頭,兇巴巴的看了一眼柴青,就牽起柴卿月的手,引著她回房間去了。懷孕的女兒本就多疑,容易鬱鬱寡歡,如今遇見了這樣的事情,縱使柴卿月平日裡有多開朗,也是不能一下子就走出來的。
柴徐氏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也不難為她。只是讓她坐在梳妝鏡前面,溫柔的幫她梳頭。
這麼一會兒,柴卿月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一段時日的委屈,全都化作淚水,將精緻的妝容全都糊了一臉。柴徐氏知道她委屈,放下梳子,輕輕的將柴卿月的頭靠在自己的胸上。
她溫柔的懷抱很快穩定了柴卿月的情緒,柴卿月眨了眨眼睛,把睫毛上的淚水給抖了下來。她當下也知道無論如何,柴徐氏都是寵愛她的,所以她不能讓柴徐氏也跟著傷心。
柴卿月剛剛這麼想著,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一下兩下,有些猶豫的樣子。柴徐氏和柴卿月都很好奇,柴徐氏從門縫子裡偷偷看去,發現居然是柴青在外面。
她回過頭,詢問的眼光看向柴卿月,意思大概是讓不讓柴青進來。柴卿月低下頭,又咬了咬嘴唇,最終搖了搖頭。
這不能怨她,畢竟柴青今日說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柴徐氏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也不強求。她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深深的被這父女兩人折騰的夠嗆。
過了一會兒,柴青聽不見屋裡人的聲音,也不見有人出來給他開門,知道了是柴卿月還不願見他。一瞬間,痛苦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他是書生,性子直,很多話都未加思考就脫口說了出來。但是當他之後看見柴卿月黯然神傷的表情的時候,他是後悔的。
但是一切都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
“卿月,藥膳在外面,一會兒出來拿一下吧,別涼了。”柴青像是怕被柴卿月聽到似的低聲說,又敲了三下門,就走了。
柴徐氏看柴青走了,過去徵求了一下柴卿月的意見,然後將藥膳端了進來。
要說這藥膳熬的的確不好。但是想到柴青是從啦沒進過廚房的大男人,總算是值得鼓勵的了。
柴徐氏笑眯眯的看著柴卿月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她知道柴卿月已經於心不忍了。畢竟是自家女兒,就算爹爹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她也不會太過糾結於此的。
看著柴卿月含著淚喝著柴青煮的藥膳,柴徐氏很自覺的出去收拾被柴青折騰的不行的廚房了。
經過了這件事,柴卿月在家也不見什麼笑意。平日裡無所事事的做著女紅,總是興趣缺缺的樣子。柴徐氏看了柴卿月這個模樣心中實在心疼,同時也擔心會給她肚子裡的孩子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於是就打法了柴卿晗去日日陪著柴卿月。
柴卿晗伶俐,立刻明白了柴徐氏的想法。每天都很準時的借練字為由,跑到柴卿月那裡,死活來著不走。
小孩子鬧騰,總算是給柴卿月帶來了不少生氣。教柴卿晗認字,又給柴卿月找了些事情做,讓她總也不至於太過無聊。這麼一來,柴卿月的日子總算有了些聲色。
這日,柴卿月忽然念起了什麼,柴卿晗以來,柴卿月就拉住了她。二話不說拿了柴卿晗的玉佩。
柴卿晗有些迷茫的看著柴卿月如獲至寶似的對著那塊玉佩左看右看愛不釋手,臉女紅也不做了。
到底是小孩子伶俐,他總算想起來這玉佩是慕容司辰送給柴卿月的。心裡知道柴卿月是想念慕容司辰了,柴卿晗也乖巧的不去打擾。只是在晚上臨走的時候,她去找了柴徐氏,將今日的事情說給了柴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