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說了。”沒等慕容司宸考慮好，柴卿月倒是很體貼溫柔地和慕容司宸說道，生怕慕容司宸會更加不開心。
慕容司宸想了想，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倒是大大咧咧地癱坐在太師椅中，略帶慵懶地和柴卿月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都是陳年往事了。”
“嗯？”柴卿月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不過心裡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慕容司宸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柴卿月一眼，接著往下說道：“那個時候啊，父皇剛登基稱帝不久，後宮裡的妃嬪也不多，母后那個時候也比較受寵，所以我剛對蕭露出一點兒興趣的時候，父皇就送了我這支蕭。”
慕容司宸頓了頓，過去的記憶一點點浮上腦海，捋了捋思緒才開口繼續說道：“不過後來，父皇宮裡的妃嬪越來越多，父皇來母后宮裡的頻率也越來越少，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再後來，父皇就乾脆不來母后的宮了裡。”
一張精緻的臉從自己的腦海閃過，慕容司宸痛苦地閉了閉雙眼，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著：“自從父皇寵愛上了淑妃娘娘，我就沒怎麼在母后宮裡見過父皇了，所以父皇送我的很多東西我都慢慢地封藏起來了，故意不想去觸碰。”
“嗯。”柴卿月起身走到慕容司宸的身邊，把手覆蓋在慕容司宸的雙眼上，慕容司宸也順從地閉上雙眼。
感受到掌心的溼潤，柴卿月覺得自己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慕容司宸了，畢竟自己從小長在一個溫暖和諧的家庭之中，雖然父親有時候會非常苛刻地要求自己，但總的來說，柴卿月童年還是過得挺滋潤的。
慕容司宸握住柴卿月的手腕，往自己的臉上壓了壓，感受著此刻柴卿月對自己無聲的安慰，只有一個念頭：錦瑟年華，歲月靜好。
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司宸突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萌生出要背叛父皇的意思，覺得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沒什麼不好的，還不如執一心愛人之手，就這樣慢慢走到白首。
“想什麼呢？”看慕容司宸遲遲沒有動作，柴卿月主動出聲安慰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別想了。”
慕容司宸沒有說什麼，只覺得心口都是滿滿的感動，沒有什麼能溢於言表。開口說話的聲音也低低的，帶著一點的鼻音：“嗯，對，都過去了。”
起身拉起柴卿月的手，慕容司宸把柴卿月按到座位裡：“我們合奏一曲吧。”
“好。”柴卿月伸出手指，勾挑了幾下琴絃，柔聲問道：“司宸想聽什麼？”
慕容司宸略微思量，答道：“就《鳳求凰》吧。”
“好。”
屋內琴簫合奏，屋外的柳嬤嬤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間還真的是伉儷情深啊，自己一個老奴表示深感欣慰。
一曲罷，慕容司宸原本低沉陰鬱的心情散去不少，內心是難得的平靜和愉悅，看來音樂真的是可以治癒人心，琴音也是可以洗滌心靈。
“怎麼辦，我還再聽你彈。”收到琴聲安慰的慕容司辰的心情頗好，便開始和柴卿月撒嬌了。
柴卿月雖然極其不願意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撒起嬌來的慕容司辰格外的可愛，讓人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也讓人忍不住想去摸頭。
這麼想著，柴卿月就已經把手伸出去了，咦，手感還不錯。
“啪。”慕容司辰面無表情地伸手拍掉柴卿月在自己頭上作祟的手，語氣也十分不善，“摸兩下就夠了，你怎麼還揉捏起來了呢？”
“當然是因為摸著舒服啊。”柴卿月心直口快地回答道，回的話也根本沒有經過腦子，“你要不要也來試試看。”
遲遲沒有等到慕容司辰的回答，柴卿月這才扭頭看一旁蹲在自己身側的人，便看到慕容司辰驚得張著下巴看著自己。
“咳咳。”
柴卿月瞬間就漲紅了臉，只好用乾咳來掩飾尷尬，自己的這個請求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哪裡會有人揉捏自己腦袋玩的啊？自己的這個邀請實在是蠢到家了。
慕容司辰倒是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己腦袋，傻笑道：“手感好像確實不錯。”
“嘻嘻，是吧？”柴卿月也染上了笑意，點頭應和著，生硬地轉移話題，“對了，司辰想聽什麼？我彈給你聽。”
慕容司辰略一低頭思索，便開口答道：“那就給彈一曲卿月之前說的《霽月清風》吧，我倒是想聽聽。”
“好。”慕容司辰笑著應道，搬了一條凳子在柴卿月的身側坐下，在柴卿月彈響第一個音的時候慢慢靠了過去，最後把頭靠在了柴卿月的肩上。
又一曲畢，屋內陷入久久的沉默，慕容司辰閉目養神，似乎還是回味剛剛到琴音。
柴卿月也把自己的頭歪了歪，靠在慕容司辰的頭上，腦袋無限靠近的兩個人，此時的心也靠得很近。
“彈得很好。”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慕容司辰才開口誇到，“霽月清風，明月高照，清風徐徐，月下獨酌的孤寂，歲月靜好的安穩，遺世獨立的清高，平淡日子裡的一身傲骨，卿月的琴藝當真是精湛。”
柴卿月在古琴上面的造詣一半是名師出高徒，一半是自己天賦不錯，故而慕容司辰覺得自己很久沒有聽到過這麼好聽的琴音了。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誇獎？”懶得伸手，柴卿月直接用自己的頭點著慕容司辰的頭，調皮又狡猾地淺笑著，露出一對淺淺的小梨渦。
慕容司辰豪爽地擺手應道：“不用客氣，我只是實話實說。”
“呵呵呵。”柴卿月假笑應著慕容司辰的誇獎，但心底裡還是很開心的，誰不喜歡別人誇讚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