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蕭歲歲畫的不好,畢竟畫中墨鯉的確有三分似在水中游動的生命力,甚至可以說蕭歲歲在這一方面展現出了極其驚人的天賦。
但無論怎麼看,都與蕭歲歲的名字沒什麼關係。
到底是蕭歲歲年紀小,蕭青楓等人皆是滿眼寵愛,見識到了蕭歲歲這一方面的過人天賦就足以。
但門旁還是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蕭鴻元十分頑劣地指著宣紙大笑:“你名字就叫這個?哈哈哈哈,這難道不是一隻魚嗎?”
溫太傅眉頭輕顰,蕭青楓當年就是由他一手教導,所以蕭青楓此時的陰鬱神情代表了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故而,溫太傅十分罕見的為蕭鴻元打起了圓場:“六殿下童言無忌……”
蕭歲歲委屈的一撅嘴,溫太傅頓時覺得課堂內冷了三分。
蕭鴻元左右張望著,以為會有人與他一樣逗弄蕭歲歲,可沒想到就連平時和他玩的最好的蕭子都都是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像在讓他“自求多福”。
蕭青楓打量了蕭鴻元兩眼,抬手將人喚到了身邊:“依你所言,你會寫自己的名字?”
蕭鴻元此時的窘迫,不亞於是課上走神的時候被溫太傅叫起來抽問課上內容。
而結果也差不上太多——他哪知道?
蕭歲歲眨巴著眼,看起來童稚可愛,卻是把自己剛剛用過的毛筆遞給了蕭鴻元:“皇兄用這個。”
剛想說墨寶都被宮人送回宮了的蕭鴻元,硬是將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硬著頭皮說:“兒臣,會一點,但是寫的不好。”
“無妨。”
蕭青楓點頭,態度堅決的像在下一道極其重要的聖旨,“寫吧,朕就在這兒看著你寫。”
言外之意,就是你甭想作弊。
蕭鴻元緊張地坐不住,又要眼看著蕭歲歲被圍著噓寒問暖花式鬨笑,半大的蕭鴻元抬頭四十五度仰望房梁,悟出了什麼叫“人與人不同”。
蕭青楓的餘光時不時能落在蕭鴻元的肩上,看似是委以“愛子”重任,實則是監督“孽子”名字寫的如何,竟敢嘲笑他的乖崽崽。
大字沒學幾個的蕭鴻元只會寫自己名字裡的“元”字,“蕭”字勉強會些,但偶爾還會忘記寫法,需得看一眼書。
偏偏此時就是他忘了的時候。
蕭鴻元這一比下得何其艱難,等他決定逆著從元字開始寫時,蕭歲歲已經在蕭青楓與蕭如玉等人的環繞下打起了瞌睡,一瞬間,蕭鴻元連年少叛逆離宮出走以後會發生什麼的後半生都腦補好了……
他用袖子抹了兩把眼淚,開始卯足了勁去寫。
不過是寫上三個字而已,愣是被蕭鴻元有了慷慨赴死,壯士一去兮不復發的悲壯覺悟。
蕭青楓一抬胳膊就拾起了那張寫著蕭鴻元名字的宣紙,不能說與“蕭鴻元”三個字一模一樣,基本可以說,兩者毫無關係。
“這就是你寫的結果?”
蕭青楓忍著薄怒,三個字的名字,他蕭鴻元整整錯了兩個!
唯一寫對的“元”字,還歪歪扭扭的,四個筆畫勉強挨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