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撞上安貴妃的反常神色,一時不知如何答覆,只能硬著頭皮開導安貴妃:“娘娘這是如何見得?陛下向來是陰晴不定的,沒準兒今天喜歡公主,明天又喜歡哪位皇子,您才是能一直陪在陛下身邊的人。”
安貴妃自嘲般冷笑兩聲,眉宇間流露出幾許淒涼:“公主排行第七,此前還有六位皇兄,你何時見過陛下對那些皇子有一時半時的偏袒?還不是由著他們在宮中平起平坐,沒有半點的區別,依本宮來看,這宮中早要變天了。”
“這……”
小錦一聽安貴妃言之有理,一時又想不出有什麼話能安慰的上開始自怨自艾的安貴妃了,只訕訕的感慨道:“奴婢也不求別的了,只求娘娘能平平安安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殿外忽傳來了蘇公公的聲音,他一手掀開殿簾,眉眼含笑道:“貴妃娘娘談什麼呢?您的愛寵可好些了?”
其實那胖貓早就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宮中伙食好,自然不可能虧待了它,慕璟乾原本又無意傷它太深,總不至於讓它如今只吊著一口氣。
偏偏安貴妃覺得自家愛寵受了莫大的委屈,如今虛弱的只能臥在她懷裡。
安貴妃收了面上的表情,話中夾著譏諷:“好與不好,倒也只是那麼一回事了,終歸是命比紙薄,也只能如此了。”
蘇公公悻悻笑了,他自然也聽得出安貴妃話中的深意,不過是維繫著表面的客套。
他將身後提著藥箱的醫者請了出來,道:“貴妃娘娘,小公主聽聞您的愛寵傷勢頗重,懇請陛下為您安排了京中有名的西域獸醫,您若信得過,便交與這位郎中瞧瞧,也好早些安心。”
“本宮知道了。”
安貴妃不屑地一甩帕子,將胖貓抱到了床上小躺:“蘇公公,有勞你了,替我向陛下與公主道聲謝。”
蘇公公領命回去交差,安貴妃親自將蘇公公送出殿外,也算是還了一些客套。
小錦眉開眼笑,此時也有了理由來哄安貴妃:“娘娘,您瞧瞧,陛下這不還是派了郎中來給貓少爺治病,說明陛下心裡是有您的!”
安貴妃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僅不覺高興,甚至是嗔責起了小錦:“你難道沒聽到,是那七公主讓陛下找的郎中,準是因為她知曉自己傷了本宮的貓,心中有愧,才讓陛下尋了郎中送來,本宮才不領她這個人情!這份仇,本宮早晚是要與她算清楚的!”
不多日後,陸凝霜以女夫子的身份入了宮。
自打不需仰仗陸夫人才能出入陸府,陸凝霜做任何事都方便了許多,連帶著對蕭歲歲的印象都愈發的好了。
陸凝霜深思著摸了摸蕭歲歲的腦袋,還擺弄了兩下蕭歲歲髮髻上的兔子形狀小絨球,覺得就像現在這樣非常好。
蕭歲歲一定會被自己“感化”的。
但陸凝霜提前準備好的上課內容,蕭歲歲是一點兒都沒用上,對於她而言,這些稱讚他人的詩還不如數一數毛筆上有多少根狼毛有趣。
蕭歲歲悶了一上午,終於忍不住纏著陸凝霜問道:“姐姐,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兒上課呀?歲歲好無聊。”
偌大的宮殿中,能看到的只有蕭歲歲與陸凝霜兩個人。
陸凝霜又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看起來在打蔫的蕭歲歲忽然來了精神,反應極快地把自己的手帕遞給了陸凝霜,擔憂道:“陸姐姐,你是不是冷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