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哭包,真是一點沒有他當年的魄力。
蕭青楓想是這麼想著,但仍是把擔心寫在了臉上,未給宮人出太確切的答覆。
蘇公公會意,替蕭青楓擺正朝珠,體恤的為蕭青楓分憂:“大人們都已在正殿中等候多時,陛下放心,老奴這就去瞧瞧小殿下究竟是怎麼了,有老奴在,定是不會讓小殿下出任何的事。”
有心腹如此,還要何求。
蕭青楓卻卸下繁瑣的朝珠與金繡氅衣,連龍冠都卸下襬回了原本的錦墊上,沉聲道:“朕去看看。”
蘇公公頓時愕然,蕭青楓可是連休沐日都忙個不停的鐵工作狂,更別說在早朝的日子去忙別的了。
偏偏這幾次的先例,都是因為蕭歲歲。
蘇公公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的提醒:“陛下,命臣霍大人與其他幾位大人說今日有重要奏摺要呈,已在正殿中等候多時,似是要與您商議侯爺壽宴之事……”
蕭青楓微微側過身。
蘇公公心想,蕭青楓準是忘了今日早朝的重要性,他作為蕭青楓的心腹,自然就要時時提醒。
如此這麼一提醒,蕭青楓恐怕會改變主意,著實是難為蕭歲歲了。
哭啼時,至親不在身旁,總歸是有幾分委屈的。
然,蕭青楓側過身竟不是為了改變主意,而是為了吩咐下新一道旨意:“讓他們都給朕滾。”
聞言,蘇公公由心畏怕地打了個哆嗦:“是,奴才明白了。”
內殿中,小哭包還在一個人悶聲委屈。
一旁的宮人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因為每次詢問,蕭歲歲都會十分懂事的說上一聲沒有事。
然後又悶聲委屈。
蕭青楓本有些心煩,但看見蕭歲歲的一瞬,心還是軟了下來:“怎麼了?”
“嗚,爹爹。”
被蕭青楓這張面容姣好的兇臉一嚇,蕭歲歲忽然就哭不出來了。
蕭青楓坐在床邊,眼看著蕭歲歲一呆,然後一顫一顫的打起嗝:“爹,爹爹,歲歲嘴,疼,嗚嗚嗚。”
一聲令下,還沒睡醒的皇城腳下的郎中都被帶進了宮,又是一次驚動了整座太醫院的大排場。
只是早前都是夜裡,幾乎沒鬧出什麼動靜,今天可謂是傳得十分誇讚,蕭青楓不僅數年難遇的取消了早朝,甚至還有數不清的郎中提著藥箱匆匆趕往太醫院,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紛紛猜測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這陣仗,就彷彿是蕭青楓本人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而且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僅是請了一裙郎中進宮逐一診治,來大致的走個流程。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笨拙地打著嗝,郎中們一邊觀察蕭歲歲嘴邊的燎泡,一邊還要忍著不能表現出對蕭歲歲可愛的喜歡……
一番“會診”下,還是由谷太醫總結:“回稟陛下,依臣等觀察,小殿下應當是最近火氣有些中,一來可能是心思有些煩悶,有什麼煩心事,便容易如此,二來……”
谷太醫欲言又止。
聽見這些,蕭青楓心疼地摸了摸蕭歲歲的頭:“是朕的疏忽。朕自幼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好皇帝,卻從未有人教過朕,要如何照顧好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