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對尊重和善意的感動,山哥一直以為他們這輩子都只能在街頭表演,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也能體面地站在舞臺上,接受這潮水一般的掌聲,收穫帶著愛意的鮮花。
人群散去,山哥他們在舞臺收拾樂器,溫喬走過去,伸手一撐,坐在舞臺邊緣,悠哉地晃了晃腿,喊了一聲山哥。
山哥剛把二胡收好,聽到有人叫他,立刻轉了身,看到溫喬,笑容綻放開來。
舞臺的燈光次第熄滅,只留了一盞,紅色的幕布映在他身後,溫喬見他笑得開懷,心中不免也為他高興。
“你怎麼來了?”
溫喬笑笑:“聽說附近劇院有個很特別的樂隊,所以過來看看,沒有想到是你們,演奏很棒。”
山哥艱難地挨著她身邊坐下,劇院空了,穹頂的燈光也滅了,四下都靜了。
“運氣好,也不知道這劇院的老闆從什麼渠道知道了我們,給了我們這個立身之處,很感激她。”
溫喬笑笑:“現在網路自媒體發達,可能是什麼人把你們的演出影片放到了網上,這裡的老闆看到了,欣賞你們。”
山哥:“到現在也沒見到老闆,真想當著她的面好好謝謝她。”
“你能為劇院創收,雙贏而已,畢竟商人還是為了賺錢嘛。”
山哥環顧四周,感慨道:“一開始,每一天都覺得像是在做夢,害怕夢醒了就又回到了街頭,那個時候最怕下雨天,下雨天就沒人看我們演出了,海城有一次足足下了一個月的雨,可真是把我們給愁壞了。”
溫喬晃了晃腿:“現在好了。”
“是啊,現在好了。”
溫喬又和他閒聊了幾句,然後告別,獨臂阿海扶著山哥站起來。
山哥看著女孩的背影:“給她捐錢的時候,我並沒有想過要她回報,我沒有看錯人,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孩子,只是沒想到她竟有這麼大的能耐。”
“什麼意思?”
山哥低頭笑了笑,“沒什麼,好好練習吧,咱們不能辜負別人的善意,一定要用最優秀的演出回報她,回報觀眾。”
溫喬總覺得自己的傷勢恢復得比一般人要快一些,上次手腕骨折,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其實她一個月的時候幾乎就痊癒了。
又比如現在,腰上被人捅了一刀,刀口不淺,怎麼說也得個把月才能痊癒,但她只用了一個星期,就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傅南禮的公寓的時候,正好碰到沈添在門口按門密碼。
“舅媽,正好找你有事。”
溫喬雙手插兜,冷冷掃了他一眼:“什麼事?”
沈添把人拽進了屋裡:“我們學校的摸底考成績出來了,需要在成績單上籤家長名字。”
溫喬:“我又不是你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