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這樣坐在車內,廣播裡播放著柴旭完全聽不懂的交響樂,羅沛克則是彷彿沉浸在其中一般一臉享受的模樣。
柴旭有些無聊,就摸出了手機,他試著在網上搜尋了一下羅沛克這個名字。
這不搜不要緊,在看到羅沛克那在某百科上顯示的一堆頭銜之後,柴旭有些凌亂了。
首都美術學院的博士學位。
年輕且十分有才華的少年藝術家。
羅氏集團的少年家主。
等等一系列光環閃的柴旭有些眼花,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此時就坐在自己旁邊?
“原來羅兄這麼厲害啊。”
羅沛克似乎早就發現了柴旭正在查他的底,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盈盈地回答道。
“不厲害,不厲害,若真是厲害,豈會如此懼怕那陸家。”
說到這個,柴旭也有些好奇,於是追問道。
“你們羅家這麼厲害,為啥你會這麼忌憚陸家,那陸家不就是在C市有權有勢嗎?你羅沛克怎麼說也是京城回來的啊。”
說到這裡,羅沛克有些微微地嘆了口氣,似乎是想起了一些極為惋惜之事。
“陸家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柴兄,我羅沛克也並非那些紙面檔案上說的那麼厲害,我也只是比你大個兩歲的普通人,唉,不過是運氣好點兒,資質再好點兒,比起別人,有個比較好的起點,但也算不上是出類拔萃。”
說罷他搖下車窗,居然點上了一根香菸。
“我羅家的家底,原本吧,也和那陸家是差不多的,甚至可以說在幾十年前,我父輩還壓了陸家一頭,可惜,這陸家時運太好,陸通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我爹玩不過他,我羅家的勢力日漸衰弱,到我接手的那一天,已經是日薄西山。”
與其說是在講給柴旭這個外人聽,倒不如說羅沛克是想要將這些話說給自己,然後銘記於心。
“我羅沛克現在在陸家面前處處低一頭,見了陸家的人都要躲著走,也許很多人都覺得我羅沛克胸無大志,太窩囊,連拼盡老底和陸家一決雌雄的勇氣都沒有,嘿嘿,但說這些話的人,往往都是一些局外之人,看得懂個卵。”
羅沛克遞了一根菸給柴旭,柴旭接了,卻沒點上,只是有些感慨的說道。
“像你這樣的富家少爺,卻能做到如此隱忍,想必也是極有心性之人,你為何願意對我說這些,你連我的底細都不知道,還是說,你真的猜出我是誰委託來的?”
羅沛克沒回答,只是朝著車窗外吐了一口煙,淡淡地說道。
“柴兄啊,我只是覺得,和你挺投緣,和你說這些也無非是覺得你和這些家族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所以完全無所謂,嘿,你可別覺得我是在看不起你,你若真的是那陸家或者是其他什麼家族之人,我反而會看不起你,年紀輕輕就只知道趨炎附勢,巴結權貴,雖然表面我可能會對你客客氣氣,但我今天定然不會帶著你一起來,只會看著你來送死之後自己再獨自來善後。”
柴旭不知道羅沛克這話是真是假,但若是真的,自己算不上撿回一條命?可常子明當初可是說過...這活兒完全沒難度啊,怎麼到羅沛克的嘴裡,自己就成了必死之人了?
“...我怎麼覺得,你已經把我的底細查遍了啊?”
羅沛克扔出菸頭,又點起了一根,看來也是一位老菸民。
“這還真沒有,柴警官,我的確是連夜調查了你的一切,知道了你從小喪父,母親失蹤,舅舅把你帶大,你也很有出息地考上了首都的公安大學,可...到這裡之後,我就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
柴旭心裡犯起了嘀咕,這怎麼是個人就能查到自己的底細,就好像我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一份自己的簡歷一樣,實在是讓人有些鬱悶。
也有些擔憂如今這個社會,有錢有勢還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所謂的私人資訊,還真的存在嗎。
存在,當然是存在的,柴旭不明白,所謂的不可查資訊,只對他這種沒有權勢的人存在,僅此而已。
“...你都查到這份上了,你還覺得不滿意啊,我畢業之後就來了這C市唄,就這麼簡單。”
“如果真的就這麼簡單,我也不至於會對你有這麼強烈的興趣。”
羅沛克的笑容裡有一種詭異莫名的感覺,彷彿是在告訴柴旭,我知道一些連你都不知道的事兒。
“你一個首都公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居然會直接被下放到這C市內最為老舊的東城派出所,而且僅僅只是做了一名文員,再怎麼說也有點兒不合情理,所以我順著這條線索往上查,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將你調到C市,結果你猜怎麼著?”
柴旭心想你可別賣關子了,老子比誰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老子調到了這鬼地方,遇到了這麼多的事兒,這可都是拜那位神仙所賜啊。
“誒,我說,你在首都,你到底得罪了多厲害的人啊?我連夜派人去查,竟然當夜就被某位極為龐大的勢力狠狠地給了我一個教訓,我在首都的一間小美術館,昨夜走了水,火勢不大,卻在現場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麼一句,‘河邊無青草,不養多嘴驢’。”
柴旭皺緊了眉頭,他沒想到,這上面的人居然做的這麼絕,羅家只是想要摸清一些線索,就直接遭到了如此報復,還明目張膽地留下字條,那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