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陽並沒有理會幕碑涼。
他只是慵懶地坐在那個屬於他的座位上,一邊仰起頭伸長手臂做著伸懶腰的動作。
另一邊,又在以充滿無奈之意的聲音感慨著。而在他的聲音中更是聽不出任何怒意。
幕碑涼見狀都不由得一愣。
因為古青陽的反應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他的預料,他本以為,古青陽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向天宣戰的。
可現在看來,在歷經千餘年的世事滄桑以後,古青陽似乎也是已經有了無比明顯的變化。
然而幕碑涼又怎麼知道,古青陽經歷的歲月洗禮並不是千年之久,而是千億年之久。
千億年……一個太蒼宙。
若把以意志形態存在的古青陽也給算成是一個生靈,那古青陽大概是活得最久的生靈了。
也正是因為這長達千億年的歲月洗禮,如今的古青陽已經與過去的自己有莫大的不同。
面臨這樣的境況,從前的古青陽會盡顯帝之風采,從宣戰到應戰再到死戰,從前的古青陽一氣呵成。
而現如今,古青陽表現出來的只有淡定和從容。這局面明明是大難臨頭,是生是死就在眼前了。
可古青陽依舊還是能憑著這份淡定讓人覺得,他才是那巍峨至極的大山,才是那無敵的存在……
“他變了。”
許久許久以後,當幕碑涼回過神來的時候,幕碑涼的意識這才徹底回到現實中。
他感慨著古青陽的變化,也感慨著這個世界的變化。最終時刻,他在他的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嘆息。
而與此同時,古青陽的眼眸卻是變得無比明亮。
他不斷地環顧四周,看樣子似乎是在打量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然而,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與他對視。
或許是因為他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又或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一些其他因素。
總之,這些人就是不敢看他。哪怕是偶爾看他一眼,也是絕對不會與他對視的。
古青陽當然能察覺到這一細節。
但他不會說更不會問,他只會默默地看著。他就是在觀察這些人,並要以此來決定接下來的佈局。
“其實這些人跟我也沒什麼特別深刻的關係,我與他們不過就是萍水相逢,最多是同飲過一罈酒。”
“可在無形中,他們是時時刻刻都在影響我,而我也是時時刻刻都在影響著他們。”
“仔細想想,這種關係還真是有些微妙。如今局勢已是這樣,天道天意已經找到了我。”
“為了不擾了別人的酒興,我好像是時候該離開了。”
“但我的確是沒有義務為這些人考慮什麼。”
“這人世間的諸多事情從來都是這樣。往往都是因為人想的太多,所以它才會發生。”
“我不該想,不該猶豫。”
“也許我早就該踏出那一步。只是此刻再去踏出那一步,似乎也是為時不晚。”
……
古青陽的眼眸愈加明亮。
古青陽的眼神愈加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