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他看來,他所率領的人族勢力與誰碰上都行。
可唯獨是碰上古青陽及所屬古青陽的勢力,那必須是要退避的。
自那以後,他便開始為一件還沒有發生、但未來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做準備。
有不少幕家人,他們甚至還因此而覺得他們的家主瘋了。殊不知,幕碑涼才是那個最為清醒的人。
“無妨。”
古青陽在片刻以後開口回應。
現在的他固然是極度的虛弱,但他畢竟是他,是真正的帝者,狀態再虛弱,帝威也會一直存在的。
但面對幕碑涼,古青陽倒也確實是不想一直襬架子。在古青陽的印象裡,幕碑涼算是個特殊之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幕碑涼自己認知的那樣,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算太近,因為他們隨時可能是敵人。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算太壞。
因為幕碑涼還從未與他為敵過。
再者,幕碑涼多少懂他一些,他又何嘗不理解幕碑涼?他也是深知幕碑涼的志向和為人的。
故而,在擺手示意以後,古青陽又搖頭一笑,以明亮的眼神看向幕碑涼,認真道:
“你我本就相識多年。”
“雖然不是什麼至交好友,卻也不是生死仇敵。只要你還沒有徹底跨出那一步,我們便不至於那樣。”
“再者,能在這種時候遇到這樣的你。這件事於我而言還真是一件好事啊。讓我頓感道心清澈澄明。”
“你若想喝酒,便過來吧。”
“我還有時間,你也應該有些時間吧?我想我們可以喝上一頓,哪怕不說話也好。”
……
在說出這些話的過程中,古青陽的眼神中的認真之色,也漸漸地轉而成為回憶和懷念之色。
一種極其濃郁的滄桑氣息自古青陽的身上迸發,無形中,更在這間小酒館中緩緩瀰漫開來。
同一時刻,已是中年人模樣的幕碑涼更是被古青陽這一番話給說得一愣一愣的。
當古青陽提出要喝兩口之際,也不難在幕碑涼的臉上發現那種追憶之色,真是充滿了歲月滄桑的感覺。
“好。”
幕碑涼並沒有客氣。
他痛快地答應下來。
或許正是因為剛剛那一番言語交流,使得他又在無限的縝密心思中找到了當年的感覺。
遙想當年……
他雖是早早地繼承了幕家家主的位置,卻尚可以“年紀輕輕”為由出門歷練。
也正是因為出門歷練,他才會在南域碰到古青陽。在當初,他就已經見識過古青陽的非凡之處。
現在想想,他還真是想笑。
當初他也不過就是把古青陽給當成一位天驕人傑而已,哪成想,他遇到的人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瘋子?
在這個世界上,在那無邊無垠的大荒中……
其他的生靈若是說什麼與天相爭的話,大家都會自然而然地覺得這生靈是真的瘋了。
可同樣的話,古青陽也說過。偏偏古青陽做到了,實現了真正的言出必行,說與天爭一場就爭一場。
捫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