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察覺到自己妹妹的呼吸變得均勻以後,當古青陽再度抬頭時,他的眼神已有所變化。
在這之前,他看向這些人時,他的眼神還是那種古井不波的眼神。會給人一種詭異的平和之感。
而在此刻,他的眼眸深處盡是殺意,是那種純粹到極致的殺意,無比銳利更無比森寒。
“你們真該死。”
再度開口,古青陽已換了說辭。
他沒有像剛剛那樣,一開口就是一堆事關骨修修行的大道理。這一次他只說了一句話。
可偏偏就是這一句話,直接就讓倖存下來的人族骨修恐懼不已,硬生生被他駭破了膽。
然而——
同一時刻,古青陽已將古青螢緩緩地抱起,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看上去像是沉沉睡去的古青螢。
眾骨修見到他低頭時流露的那種神情,都不由得再度一愣。他們特別懷疑,古青陽是不是有兩個人格。
他們會這樣想也不奇怪。
因為古青陽前前後後表現出來的舉止,反差實在是太大。
在別人的眼裡,他就是時而暴跳如雷,時而又溫柔平和。
就在眾修還在發愣時,古青陽的目光也離開了古青螢。
他再度看向這些人,森寒至極的目光再度出現,讓眾人都開始感到一種可怖的寒意。
其實古青陽剛剛的那句話還不是隨口說的,那真是他的實話。他的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他想殺人。
他想殺死所有出現在這裡的人族骨修,他想用這種方式告訴這些人,甘心順天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更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至高天和自在天,他們儘可以出手,一切手段與殺局,他接著便是。
他已經看清了。
他和他妹妹所走的路,既是回家的路,也是一條逃亡的路。這一路上他們兄妹二人已經足夠低調了。
尤其是在入了北境以後,很多不該忍受的磨難,他們一路承受,一路前行……終是走到現在。
可到頭來,他換來了什麼?
他自己差點在悟道破境之際徹底隕落,他的妹妹更是因此而傷上加傷險些隕落。
生。
死。
他自己確實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那種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感覺,他本以為他不會再厭惡與生死有關的事。
可當這所謂的生死之事已涉及到他的家人時,他這才發現,原來他不是不在意生死。
他只是不在意他自己。
他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他真正在意的是其他的東西是別人。而這便是他所修之“道”的一部分。
太蒼枯榮經。
古神不滅經。
吞神古魔經。
於古青陽而言已成“經典”的三大絕世神通被他默默推演,時隔許久許久,他的命骨再度熠熠生輝。
自從他這命骨在三千年前的那個雨幕中徹底蛻變,被他正式命名為神魔不化骨的那一刻起。
他的道,就註定與神魔有關。
在世人的眼中,神只能是神,魔也只能是魔。世人早就已經認定,神與魔是截然不同的。
故而,無論世人是修行神道,還是修行魔道。他們從來都是選擇其中之一作為終生的修行路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