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過往總是小心翼翼地活著,總是會用她學到的那套生存方式盡力生存。
而在遇到古青陽之後,她就再也不需要擔心生存的問題了。
除了水家的人以外,不會有人期盼著她這樣的小丫頭去死的。
再說,那些人本來就是為古青陽而來的。
他們找上古青陽,只是為了殺死古青陽。
至於她這個小丫頭,只要她不擋這些人的道,這些人又何必殺她?這樣的道理她不明白也沒關係。
然而古青陽自己清楚一切。
此刻,他是既驚訝又憤怒,還有些許無奈。他驚訝,是驚訝於這樣的一個油盡燈枯之人竟然還有後手。
他憤怒,是憤怒於自己竟然會被人算計,需要為了一件本來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而受到牽制。
可他也很無奈。
他無奈,是無奈於他所見的種種現實。其實這水東流也只是想要讓家族的嫡系血脈迴歸家族而已。
對於一個為家族奉獻自己一生的老人而言,這樣的願望的確是足以成為其臨終之前的遺願。
而珊瑚呢?
這個小丫頭年齡尚小,什麼都決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她的命運完全就是被動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是擁有回到水家的權利,她也擁有繼承水家那幾分家業的權利。
可那樣的生活就一定會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她就甘心接手水家,然後也像她的先輩那樣為水家而亡?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她有權利選擇另外一種人生。
也許她可以活得自由一些,可以活得逍遙一些。她可以隨便學點什麼然後遠離紛爭。
她可以隨便找個地方,躲得遠遠的,在別人為了利益拼死拼活的時候盡情享受光陰流逝的快樂。
當然,如果這丫頭是決心要繼承她這個爺爺的遺願的話,那古青陽也願意把她送回去。
人生,就是要不斷的做出選擇。
一個人在一生之中經歷的一切事情,都是選擇之後才有的結果。無數的選擇交織在一起,就是最終。
其實把這種事放在他的身上也是一樣,如果他當初沒有選擇變得堅強一些,那他就只會是一個懦夫。
那樣的話,在古青螢隕落之後便不會再有他的故事。
一個什麼都不敢做的懦夫,是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同理,一個懦夫又怎麼可能會成為第一代帝者,君臨大荒,掀起這與天相爭的狂潮?
想到這裡,他不再去想。
他沉默著,默默地轉身,然後就把目光定格在小丫頭的身上。這一刻他突然心生一種期待的感覺。
他很看看,這個小丫頭在幾年以後會成為怎樣的人。或者說,這個小丫頭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是不甘心接受命運,藉著他的幫助退出紛爭自此享受逍遙。
還是甘心接受命運,自行入主水家奪回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古青陽很期待,真的很期待。他很希望這個小丫頭能給他帶來一些特別的東西。
但他的直覺也在告訴他,或許他不應該對這個小丫頭抱有期待。因為他已經看到這個小丫頭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