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光明的樣子。
要怎樣,才能不心向光明?
要怎樣,才能甘心去沉淪。
他不可能沉淪!
他清楚的記得,早在天道佈下第一道殺局,在前世,讓整個大荒世界的骨修都來圍殺他的時候。
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如果真的能重新再來一遍,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在那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哪怕,再來一次,也同樣是粉身碎骨,也同樣是一樣的下場。他,絕不會猶豫。
只是,不論是再前世,還是現在這一世。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泯滅過他的情感,他沒有忘記情感。
事實上,他是一個擁有著豐富情感的人,他一直都是。這是凡道凡性在他身上的一種體現。
這,亦是他最真實的一面。
他只不過是選擇了將自己的情感完全壓抑,就像是自己主動給自己施加了一層封印一樣。
他知道眾生皆苦,因為他也是這芸芸眾生的一部分,他正經歷著和這芸芸眾生一樣的痛苦。
他的慈,其實不是憐憫世人。
他只不過是在珍視那些和他一樣的人而已,而這,也是釋加沒能在他的身上看出來的東西。
不過,他的悲,倒是多多少少與世人有關,與這芸芸眾生,多多少少地還有一些關係。
他曾一路修行,一路掙扎。
最終,他看到了本不該屬於他的光明。但在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藏匿在光明之後的,更大的黑暗。
這黑暗,便是所謂的天。
便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
也許,在世人、世間諸多生靈的眼中,天,就是不可被忤逆、不可被觸怒觸犯的無上存在。
可在他古青陽的眼中,天,就像是一個獨裁者,一個在無形中主宰眾生未來,主宰了無盡歲月的統治者。
古往今來,曾有人逆天而行。
而那些人也是全都不得善終。
而更多的人,也都還是選擇了順天而行。他曾親眼看到,那些順天而行者在為他們的選擇歡呼、雀躍。
從那個時候起,他這有關於世人的悲傷,就已經從他的心底,緩緩地衍生而出了。
不過他並不想哭,他是想笑。
他想笑這些世人,想笑他們不知真正的真相,不知道,造成他們步入如此境地的。
其實,就是被他們奉為無上存在的,天。他想笑這些人,就和那所謂的提線木偶一樣,只是傀儡。
其實,在飲酒的過程中,古青陽就已經感受到他與釋加的那種,源自於本質層面的不同。
只是,古青陽什麼也沒說。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古青陽還是信奉這句話的,他也早已經認定,他與釋加這種人相處的最好結果,便是不會互相為敵。
若是說什麼再進一步,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道友之類的結果,那就是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