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號的光芒逐漸暗淡,隨著空間一同扭曲的光線也慢慢由彎折變回平整,時間洪流也終於跨越落差慢慢同步。
前線的戰況,透過藍域星艦的指揮系統傳遞到衛然面前。這反覆對調的優劣情勢,讓足智多謀的的衛然也透支了所有智商,一時間也想不出應對之策。
當他看到在痛苦中掙扎著變異的曾裕權,慘叫之聲隨著額頭觸碰到地面戛然而止之時,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悚蔓延到全體艦員的內心。
“撤!趕緊,通知平祖關,撤回到界河防守!”這是危急關頭的衛然唯一能想到的止損之策。
就在女媧號的發動機再度點亮星空之際,數萬道光芒從卡蒙母星的方向開始閃耀——卡蒙人,已經出兵了。
戰敗的訊息還未傳回到蓋亞,世界還保持著一片祥和。只是自從藍域人出兵以來,杜威臉上的陰雲就從來不曾散去過。
“艦長,這次有一半的運輸艦被攔截,這是第13條航線被發現了。”
楚天闊的彙報,並沒有讓杜威太過吃驚,他調出立體投影,有13條航線被標註成了紅色,13條線,以蓋亞到藍域的直線作為中軸線,以被卡蒙人攔截的時間先後為次序,由中間向兩邊彎曲繞行。而剛剛被標註成紅色的第13條線路,其彎曲程度接近一個以中軸線為半徑的半圓。
杜威沿著第13條線路的外圍再畫一條曲律更大的航線,告訴楚天闊:“通知藍域,下一條航路,這樣佈置。”
沒了李康德的情報組織,杜威親自組織了3次秘密刺探,結果任何訊息都沒有傳回來,好似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音信全無。
杜威以運送物資的航線做試探,然而,每一次,這些卡蒙人發現航線並毀滅運輸艦的速度都是一樣的。
杜威盯著這13條航線一臉嚴肅,不出意外,這第14條航線也將在運送物資3個來回之後,在同一個攔截直線上,被卡蒙人毀滅一半做警告。
從這試探與反試探的動作之下,杜威讀懂了一個訊息:卡蒙人並不在乎你們往母星運多少東西,他們的兵力也讓他們有足夠的自信去阻擋,不用做無所謂的試探和犧牲。
但杜威還就不信邪,他故意把每次運送的曲線曲律畫到最大,等到哪條防線已經不再遵循這種規律,就證明卡蒙人兵力被他分配的差不多了,以此大致可推算出卡蒙這次到底來了多少人。
這一切,也被駐紮在海客瀛洲的艾莫看在眼裡,這個曾經繁榮一時的行星,這個曾經嚴禁任何武器的行星,此時正被改造成一個“軍事堡壘”。
然而艾莫卻並沒有帶太多的戰艦,確切的說,隨他一同過來的只有5萬戰艦。這次任務,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為了營造一種大軍壓境的氛圍,艾莫並沒有在海客瀛洲的佈防上花費太大的心思,而是將5萬戰艦全數派出,用於穩步攔截藍域戰艦和前來刺探的敵艦。
在行星外圍,艾莫將行星上原有的運輸艦、拖航艦以及被攔截攻擊的運輸艦外殼拆分、重組、開燈,偽裝成戰艦的樣子懸浮在行星外的太空。
行星之上藉助原本的岩石結構組成“炮管”,再利用殘餘的建築、星艦資源到處佈置燈光,營造出一種大軍長期駐紮的假象。
偽裝完這一切之後,艾莫故意下令放出一個佈防漏洞。正在系外巡航的情報員立刻逮住機會不要命的向前俯衝,隨著距離的拉近,無數的大軍顯現到這情報員的面前。“漏洞”稍縱即逝,戰艦已經斷了他的後路,導彈已經發出,最後關頭,這位情報員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以最快的通訊方式傳遞到了兩個世界。
“星系外圍,守軍至少30萬,行星已被改造成堡壘,兵力情況不明。”這條訊息同時傳回到兩個世界,杜威看了沉默,霍啟萌看了祈禱。
相比於蓋亞世界的平穩、安詳,藍域世界此刻卻一片沸騰。前線遠征軍傳回的最後一條資訊是3天之前的:“大軍已經突破比爾防線,到達卡蒙星系內部”。
整個文明熱血沸騰,無不翹首以盼。報社、媒體已經提前擬好了歌功頌德的文稿;軍事專家已經設計好大軍回援、配合蓋亞方面消滅駐紮海客瀛洲參與卡蒙艦隊的路線;政治家已經開始著手考慮如何取締蓋亞元首的合法存在;只有生態學家還在愁容滿面。
來自海客瀛洲的間斷性航線破壞,比一次性摧毀所有星艦的影響更為深遠。這種間斷性所造成的航線調整、距離延長、運輸時間停滯,極大程度上阻斷了生態資源的連續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