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用來禱告的時間只有10分鐘,而對於在門口排了5個多小時的虔誠跪拜者們來說,這一刻卻是無上的崇高。
古力斯塔對神王這一角色的扮演可謂盡職盡責,如果有人從教堂裡出來,告訴別人他在禱告時見到了神王真身,那別人不但不會懷疑,反而會對此人肅然起敬。類似的,還有向整個教堂的禱告者傳遞信念;窺探禱告者的思想並提拔那些絕對虔誠的人。
如果同樣的事情放到藍域人身上,絕對能引發保護隱私的全民起義。然而對於毫無隱私的卡蒙人,尤其是對於那些掙扎在底層的獸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福音。要想徹底擺脫奴役,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即便你已經沒用到一無是處,依然可以透過虔誠的信仰來登上晉升的階梯。
即便這機率比拋一枚硬幣,落地時恰好側面立起的機率還低。所有人都在努力變得虔誠,以期待神蹟降臨,進化自己卑微的軀體和靈魂,除了哈尼斯和無疆。雖然在卡蒙這樣的中央教堂2千多萬計,真正能讓古力斯塔光顧的幾個月也見不到一個,但哈尼斯和無疆還是暗自捏了一把汗。一個是具沒有靈魂的皮囊,另一個則是沒有失去理智偽裝虔誠的異類,這種高曝光度的活動難免讓二人心有忐忑。
面前有趣的事情讓哈尼斯將滿心憂慮排解在外,整場禱告,哈尼斯都在觀察羚羊祭司和無疆表情的細微變化。
一進門,見到祭司臺上的羚羊人,無疆全身一震後迅速低頭帶著敦敦躲藏在象人、河馬人這些大型獸人的坐後,而後的整場禱告都低著頭。整個禱告過程中祭司臺上的羚羊人極力肅穆莊重,不是細緻觀察絕對察覺不到任何異樣,但這一切早已被早已鎖定觀察的哈尼斯盡收眼底。吟唱著讚歌的羚羊人眼神在臺下的禱告者之間來回移動,旁觀者看來,這是在以神王的名義向著所有祈禱者致敬,但是情感動物的任何隱藏,在精密的影象捕捉和資料分析面前都將暴露無遺。分析結果顯示,羚羊人的眼睛在移動到中大型動物身上時,出現了明顯的聚焦動作,而在移動到小型動物群體之時,明顯焦距盡失,只是空洞的掃視。目光轉移速度則更為明顯,在中大型動物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再其他動物身上評論要多0.2秒,在牛人身上停留的時間甚至要到0.4秒。直到禱告進行到五分鐘之時,羚羊人在無疆身上停留的目光有長達1秒鐘之久,隨後掃視動作便明顯消失,轉變成莊嚴的平視,偶爾又向無疆這邊斜視。
禱告結束,為了表示神恩浩蕩,每個參與禱告的人都會領到一瓶聖水。在哈尼斯看來,這少的可憐的聖水能不能抵消這些大型動物這麼長時間的代謝消耗還不一定。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因為發放聖水的就是高等祭司,羚羊女士本人。
無疆選擇的大型動物群位於後排,等到領水隊伍排到之時所剩的禱告者已經寥寥無幾。
“無疆,好久不見。”
“無疆?”
羚羊人連喊兩聲,但無疆依舊無動於衷。
“你是怎麼了,你住在這片區嗎?告訴我地址?”
“您是在跟我說話嗎,祭司大人?認錯人了吧?”
“什麼認錯人了吧?你不就叫無疆嗎?”敦敦的一句話,打破了無疆醞釀幾個小時的偽裝,牛人噴了一口閉氣之後憤怒跑來。
“對祭司說謊可是要重罰,不過從動機上來講我這位朋友好像只是不想見你,並沒有構成過失,不過作為一個合格信徒,我依舊要履行糾正謊言的義務,這是我們的住址,期盼祭司大人如能親臨指教。”
玉羚楓不知道二人唱的哪一齣,只是緊握著敦敦給的地址,一直忙到日暮西沉。
返程的路無疆並沒有與敦敦同行。等到敦敦回去時,無疆已經收拾好自己所有的物品,哈尼斯毫不懷疑,自己如果晚回來一會兒這頭犟牛一定又要不辭而別。
“生氣了,牛哥?”
“這麼美麗的高等祭司,難道還跟你有什麼故事?我回來的時候用我所有的積分換了瓶酒,能跟兄弟講講嗎?”
“收拾行李是什麼意思?這麼點事情,就離家出走?我只告訴他地址,犯不著生這麼大氣吧?再說,欺騙祭司可是重罪,我這是幫你消除罪惡。”
“那些鬼話,你也信?”無疆終於受不了敦敦的追問“讓開,讓我出去。”
“你是奎安特艦長特批過來的,要走也要他的批准,我放不了你。我勸你現在靜下心來,好好跟我講講故事,什麼叫,那些鬼話我也信,難道對於那些教義,你從來沒信過?”
“哼哼,不用威脅我,我不吃那一套,大不了再貶我一次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