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齊遠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算了,今天我們在這裡吵翻天也沒有用,等硯臻醒來,我們問問他的意見吧。”
穆齊遠現在明白了,在穆硯臻的病這個問題上,穆硯修是寸步不讓的,他再怎麼批評壓制也是沒有用的。
歐陽黎雪極力壓制內心的憤怒,不想讓自己在穆家人面前失態:“爺爺,我聽您的。但是陸小姐,我很奇怪,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參與這件事情呢?據我所知,硯臻的主治醫生從來就不是你。你如何敢如此肯定的說自己能治好硯臻呢?”
穆齊遠皺了眉頭:“黎雪,有些事情你不瞭解。硯臻發病之前,一直是奚珈在照顧他。他們兩個也是未婚夫妻,奚珈肯定事事都是為硯臻考慮的。”
見穆齊遠如此明顯的偏袒陸奚珈,歐陽黎雪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未婚妻?硯修哥,這是真的嗎?”
穆硯修冷冷的打量著陸奚珈:“那個婚約,不過就是兩個長輩的戲言,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看是時候重新考慮這件事了。”
穆齊遠氣得咳嗽了起來:“胡鬧!穆硯修,這是穆硯臻和陸奚珈的婚約,我還沒死呢,輪得著你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陸奚珈看著穆硯修眼裡的不屑,要是以前的她,肯定早就甩手走人:“什麼破婚約,不要就不要。”當初她本來也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才答應這個婚約的。
但是現如今,如果沒有了這婚約,她可能真的連穆家的門都進不了,還有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穆硯臻……
如果是以前就算了,現在只要想到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穆硯臻,看不到他的笑容,聽不到他的聲音,陸奚珈覺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
歐陽黎雪見穆齊遠這態度,簡直就是認定了陸奚珈,更加覺得治好穆硯臻才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她見狀就打斷到:“現在這個時候,討論這些都不重要,我們還是想想怎麼給硯臻治病吧。”
穆硯修絲毫不領情:“不解除這個婚約,就怕有的人把穆家當做自己後花園,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陸奚珈冷冷的看著他:“穆硯修,不管你怎麼想,我只是從治療穆硯臻的角度出發,而且,命是穆硯臻的,我們都沒有辦法代替穆硯臻做出決定。”
穆硯修有些不屑:“我覺得硯臻這段時間對你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是你自己在那裡死不承認而已。”
樓上的穆硯臻卻站在樓上的柱子後面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事實上從他們下樓之後,穆硯臻就站在這裡,聽著客廳裡的對話。
他悄悄的從柱子旁邊打量著陸奚珈,多日不見,她氣色紅潤,說話清晰有禮,不卑不亢,面對穆硯修的質問絲毫不讓,進退有度。
這樣美好的她,時日不多的穆硯臻更是無法因為自己的私心去打攪她。
但是儘管做好了疏遠陸奚珈的準備,當穆硯修提出要解除婚約的時候,穆硯臻還是氣得滿臉通紅,整張臉也因為激動,漲得通紅。他捂住胸口,等待陸奚珈的回答。
見整個大廳的人都在盯著她,陸奚珈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只是依附於穆硯臻而存活的一個小可憐,不管事實如何,穆硯臻在這三年的確幫了我很多,我跟你們一樣在乎他的性命……”
穆齊遠聽了覺得有些不妙,連忙打斷她的話:“奚珈,爺爺知道穆硯修這樣說你很不對,但是你和硯臻的婚事,是我和你外公定下來的,我不允許你胡來。”
陸奚珈感激的看著穆齊遠:“爺爺,我真的很感謝你,無論什麼時候對我都是無條件的支援和信任,但是,現在只要是為了穆硯臻好,只要你們讓我來治療穆硯臻,我都可以配合。”
祥叔聽了也很感動:“陸小姐,你不要聽大少爺胡說,二少爺很喜歡你。他跟你在一起這幾年,連性格都變得溫和多了,每天回來,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說著祥叔指著素素後面的小寶:“不信,你看小寶,就是二少爺特地買回來補償我的。雖然我知道二少爺心底善良,但是以前他哪會在意這種小事,都是因為跟你在一起,心底都變得柔軟的原因。如果這都不是愛,那算是什麼?”
陸奚珈想起穆硯臻第一次把素素抱過來的情景,他也就那麼笑著看著她:“送給你的。”人人都說穆硯臻冰山臉,閻王脾氣,可是他何曾在她面前發過脾氣冷過臉?
她仍然記得被陸玲珊陷害,被韓煜汙衊的時候,穆硯臻從來沒有問過她來龍去脈,只是說:“我相信你。”
陸奚珈搖了搖頭:“祥叔,我知道你一片好心。我只是覺得穆硯修如果真的對我有這麼大成見,就是因為這個事情的話……”
穆齊遠再次打斷了陸奚珈的話:“奚珈,這個事情,還是等硯臻醒過來再說。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我跟穆硯修也商量一下硯臻的治療方法。”
歐陽黎雪雖然有些失望,沒有趁著這個機會解除掉穆硯臻和陸奚珈的婚事,但是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爺爺,你今天也累了,不如等硯臻醒來,我們再一起討論一下。你也知道硯臻那個人的脾氣和性格,我們任何人都沒辦法代替她做決定。”
穆齊遠這把年紀,什麼人什麼事沒見過,他對歐陽黎雪的心思有了初步瞭解,也就笑著說:“黎雪,穆爺爺知道你都是為了硯臻好,你的這份恩情爺爺記住了,以後一定會回報的。”
穆硯修固執的毛病又犯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
穆齊遠真是慶幸自己沒有高血壓和心臟病,不然肯定就被穆硯修這混小子給氣死了:“那你還想怎麼樣?”
“剛剛陸奚珈不是要表態了嗎?”穆硯修瞪著陸奚珈:“你的話還沒說完呢。”
見穆硯修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陸奚珈反而來了脾氣:“哦,是嗎,你想要我說什麼呢?跟我訂婚的人又不是你,就算我要解除婚約,也不是跟你說吧?”
陸奚珈的話音剛落,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響聲,穆硯臻的醫療助理驚慌的聲音傳了下來:“二少爺,二少爺,你怎麼了?”她慌亂的朝樓下大喊著:“歐陽醫生,歐陽醫生,你快上來,二少爺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