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搶救陸玲珊已經熬了整個晚上的醫生碰到這種情況也十分無奈,他盡力安撫於潔到:“這位太太,不好意思,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你還是先去看看病人吧?”
於潔哭的臉上的妝全花了:“你騙我,你騙我,我要你立刻把我的女兒還給我,還給我……”
主治醫生見狀,只得狼狽的掙脫於潔的手,安排助理到:“你今天值班的時候,多注意患者情況,有什麼動靜隨時跟我聯絡。”說著自己就先走了。
看著於潔哭著坐在地上,陸仲德三步兩步走到主治醫生面前,不死心的問道:“醫生,你等一下。我知道,很多醫生為了怕逃避責任,都會把病人的情況往最嚴重的裡面說。你實話告訴我,我女兒醒過來的機率有多大?換個醫院,比如國外的,會不會希望更大一點?”
主治醫生見陸仲德似乎理智一點,再次嘆了口氣:“這位先生,不瞞您說,我真的是實話實說的。病人頭部受的撞擊太大,除非奇蹟出現,否則很難甦醒,你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陸仲德絕望的看著醫生:“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主治醫生也感受到了為人父母的絕望,無奈的搖搖頭:“不好意思,我真的已經盡力了。”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於潔見陸仲德跟醫生談話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仲德,醫生說了什麼?我們要不要現在給玲珊換個醫院?我看這裡的醫生都不是好東西,剛剛在救護車上就陰陽怪氣的。”
陸仲德木然的望著她,突然悲從中來,陸玲珊這樣子,他和於潔基本上等於是中年喪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然遭到這種報應?
於潔見他不說話,有些失去理智的喊道:“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不捨得為玲珊花錢了,啊?陸仲德,你說啊,你說啊。”
“你給我閉嘴!”陸仲德朝於潔吼道:“給我冷靜一點,難道玲珊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嗎?”陸仲德終於忍不住抽泣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想救她嗎?玲珊不是你一個人的女兒,如果能救活她,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於潔被他吼得一愣,繼而像是終於清醒過來一樣,撲進陸仲德的懷裡:“仲德,我們只有玲珊這麼一個女兒,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啊!還有,還有你的新藥不是在研究當中嗎?研究出來了,是不是對玲珊也有好處啊?”
陸仲德雖然為人勢利,但是於潔畢竟陪伴他多年,結髮夫妻,此刻見她絕望無助的樣子,也倍感心酸,不忍心再打擊她:“我們先去看看玲珊吧,啊?”
阿明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不禁有些唏噓,沒想到昨天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陸玲珊就這樣成了植物人,韓煜更是當場殞命,世事無常啊。
當他把這些情況當面向穆硯臻彙報的時候,穆硯臻難得的陷入了沉思,阿明以為穆硯臻是有些過意不去,補充道:“當時的情況太過混亂了,誰也沒想到韓煜這麼瘋狂,直接把照片灑的整個機場都是,還趁機劫走陸玲珊。”
穆硯臻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阿明有說:“我看韓煜也是最近受了刺激過度,就憑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能把陸玲珊藏去哪裡?他但是可能已經失去理智了。”
穆硯臻理解,像韓煜這樣的人,一生投機取巧,最恨被被人利用。他對陸玲珊的恨,只怕到了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的地步了。
他看著窗外,又像是在問阿明,又像是在問自己:“你說,夢到底是怎麼回事?人真的會因為一個夢境憎恨厭惡現實生活中的人嗎?”
阿明有些摸不著頭腦:“夢,誰做夢了?”
穆硯臻仍然沒有看他:“我聽別人講過一個故事,在夢裡,她受到周圍最親近人的背叛,並最終被害死了。”
那天陸奚珈給陸玲珊講那個故事的時候,穆硯臻就在她們不遠處,全部聽到了。
陸奚珈講的動情,好像親身經歷的一樣,讓穆硯臻也跟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陸奚珈話語裡的恨意更是讓穆硯臻像浸泡在冰水裡一樣,冷到了骨子裡。
阿明更加覺得糊塗了:“這是編的故事吧?正常人醒來就知道昨天晚上是在做夢,再逼真的夢,也最多一晚上的時間,一定是那個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多了吧?”
穆硯臻沒說話,心裡卻不贊同。陸奚珈可不是那種糊塗或者脆弱的女生,剛剛在聽到陸玲珊和韓煜的噩耗時,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是穆硯臻覺得她有一絲的興奮。
那是一種恨到極致,大仇得報的興奮,讓穆硯臻心裡莫名的不安。
阿明見他不說話,又補充道:“老闆,我聽到那個醫生和陸仲德說,陸玲珊這一輩子可能都醒不過來了。”
穆硯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隨意點了點頭,他對陸玲珊如何並不在意,那個膚淺囂張的女人的樣子他都記不太清楚了,他現在反而比較關心陸奚珈的狀態。
穆硯臻想了想,吩咐阿明到:“這幾天你多加派幾個人在陸小姐身邊,注意她的行蹤,最重要的是保護她安全。”
阿明想到於潔那個樣子,只怕反應過來之後,還不知道會發什麼瘋,於是鄭重的點點頭:“好的,老闆我知道了。”
“還有,”穆硯臻停頓了一下:“你去一趟鄉下。”
“鄉下?”阿明有些不解:“哪個鄉下?”
穆硯臻抬起頭看著他:“韓煜住的地方。”
阿明眼裡滿是疑問:“去那裡幹什麼?”先別說韓煜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他們早就把韓煜的底查了個底朝天,是在沒什麼好去偵察的。
“我要你去給韓煜父母一筆錢,然後最好讓他們離家住的地方。”穆硯臻面無表情的看著阿明。
阿明雖然心裡非常疑惑,但是還是點頭答應:“好的,老闆,我現在就去安排。”
穆硯臻滿意的點點頭,他知道阿明或許會以為他是想補償。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擔心陸奚珈。
如果這一切只源於一個夢境,夢醒時分,會不會後悔,傷心,難過?一個是曾經的戀人,一個是有血緣親情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