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黃金屋線上免費看>其它小說>為妻不賢>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事變
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事變

轉眼,南國的春天便踏著逐漸燥熱的風遠去。躲在綠蔭中的夏日,催來了一聲聲的蟬鳴,帶來了娉娉婷婷的荷花,暖風燻得遊人醉,好一番熱熱鬧鬧的夏在南國散了開去。

自打淑妃德妃的事過後幾日,朝中宮中的風波漸漸消平,據說皇后抄了百遍《女經》,交至華宸殿,皇上竟看也沒看,說是一時說了氣話,不想皇后竟當真了,賞賜了些錦緞珠寶,此事便算是就此揭過了,後來宮中時不時傳來皇后與淑德二妃相處得甚好,後宮一時間現出安穩太平之勢。百無聊賴的緋煙,也只將這話當做笑話,聽過便忘。當今皇后那睚眥必報的性子,若說是忍得一時,相安無事她還能信上三分,吃了一個啞巴虧還能與二妃相處甚好,怎樣她都是不信的,不過說來這事倒也與她無關。

又是一日,緋煙向緋相請了安之後,回到小院,便讓香玲給她換了身裝扮,將一頭秀髮束起成冠,稍稍抹了些粉遮暗了膚色,再描了眉,提了眼角。復又朝銅鏡裡望去,一個容貌清秀的男子出現在鏡中,這便是這些時日緋煙上街時所用的裝束。

既換了男裝,緋煙自是不可能走正門。來到一個上了鎖的偏門前,從袖中掏出備好的細髮簪,瞄準了鎖孔,將髮簪伸進去,一番轉動,那鏽跡斑斑的鐵鎖便應聲落下。緋煙一把將其接住,轉身放在香玲的手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跨出了相府。

沿著相府的后街一直西行,拐進幾個小巷再向南走了約一里,緋煙在一家善堂前停住了腳步,卻聽一旁有人朗聲招呼道,“顏大夫這麼早就來了啊!”

緋煙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粗布衣,肩上單著一條白色抹布,身形微胖長相平平的店小二衝她笑眯眯地道。她隨即粗著嗓子熟絡地回應,“哎,回去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多看幾個病人,心頭踏實。”

眼下這個善堂便是緋煙開的。那日向尉遲慕討要了兩間店鋪後,雖遇上五皇子沒能去店中看看,但後來閒下來,緋煙還是親自來此考察了一番,見尉遲慕給她的是兩間連在一起的鋪子,便讓人將其打通,做了隔層,開起了善堂。本就學了一身醫術,緋煙念著自己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將這身醫術運用起來,於是她化名為顏非,成了這間善堂的主人。

緋煙本就在相府養了些花草藥材,開了善堂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貨源,她便將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好友殷若荷,殷若荷得知此事,不禁同意將自己養的花花草草低價售給緋煙,更是自告奮勇的給她尋找藥材的貨源。

然而就在緋煙準備尋求信陵王的幫助時,卻不想第二個知道此事的竟是五皇子。那日,魏廷依舊是副算卦先生的裝扮,來到緋煙剛剛開張的善堂,盯著她好一番打量後,決定要出一份力。於是過了幾日,這新開張的善堂迎來了它的第二個主人——民間神醫,楊九回老先生。

雖是上午,但是善堂的門口已然排起了隊,善堂開了有些時日,緋煙顏非的名聲早已經傳了出去,病患們見她來了,都揚起了些許笑容,親切地喚她,“顏大夫來了。”

緋煙笑著點點頭,往善堂裡走去,而臨進屋前,卻發現隔壁的餐館前坐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樣貌卻不像是南國本土人,竟像是胡人,不免心下一番思量,不禁是此處,在她來時的路上,也看見過兩三次,三五成團的胡人坐在路旁,衣衫襤褸,一副飢腸轆轆的樣子。

不免算起時日來,此時正值七月。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她沒記錯,不久後,南國的北疆邊緣將發生一場動亂。今年雨水不足,北方多為草原,更是乾燥,牧草長勢不好,遊牧人收成自然就不盡人意,連平日的生活都保證不了,便去騷擾南國居住在邊疆的居民。而戍守邊疆的將士,是個不會變通又不懂經商的純軍人,被北國的遊牧騷擾得煩了,便組織軍隊去驅趕。這一驅趕,便給了北國人發起戰亂的藉口。

而此時,本應該由信陵王帶兵鎮守邊疆,魏憲卻會改口,在朝堂之上極力舉薦被忽視多時的七皇子帶兵前去邊疆。皇上對自己這個太子尤為信任,且朝中多數官員都與其意見相符,於是不疑有他,下令由七皇子領兵出征。然而就是在這場動亂中,七皇子被自己的副將一隻箭穿過了胸口,喪命於沙場。

魏憲打的如意算盤,既是要想除掉七皇子,又是將目光放向了兵符。上一世,經過此事,魏憲的兩個願望皆是達成了,而如今緋菸捲土重來,站在了與他對立的一方,怎會讓他的詭計得逞呢?雖然她從未見過這七皇子,但是在朝堂之中能有一個人時刻讓魏憲感到皇位被威脅的感覺,緋煙自是樂得見此。

緋煙將心思稍稍放下,進入善堂,著手給幾個病人診了脈,開了幾副藥,轉眼望見神醫楊九回用金針保住了一個患急性病症的病人性命,正將一枚枚金針收入囊中,不由得有些豔羨,“楊老的金針可謂是妙手回春吶,顏小子看著羨慕得狠吶。”

年近七十卻鶴髮童顏的楊九回聞言哈哈一笑,“老夫年紀大了,使著金針越發力不從心了才是,若是能醫治更多的人,這金針教了你又何妨?可願跟著老夫學?”

緋煙聞言一喜,她雖從小跟著師傅學習醫術,但由於她年紀尚小,手腕力不足,所以師傅並未教給她施針等醫術,聽聞楊老願意親自教她,自然是喜不自禁。平日裡見楊老施得多了,她一時興起,也會按照記憶裡楊老的手法,拿自己的手臂試針,然而有時有效,有時那針紮下,除了會讓她疼得直落眼淚外,並無什麼功效。能與楊老探討一番,她的施針水平定會上一個臺階。

“小子哪敢不願,還望師傅莫嫌棄小子愚笨才好。”緋煙拱手朝楊老一拜,想了想準備行一個拜師禮,卻被楊老制止住,他哈哈一笑,“好好,不用拜師,你就喚老夫一聲楊老就好,老夫的金針後繼有人,感謝你還來不及,你拜我作甚?”

緋煙嘿嘿一笑。

“顏大夫,外面有人找你!”突然前堂的小廝高聲喚道,緋煙聞言應了一聲,向楊老打了聲招呼,便向前堂去。

到了前堂,見來人竟是喬裝打扮的五皇子,心下一舒,她正愁怎麼給七皇子通風報信呢,這報信的就送上門來了。兩人見面先是一番寒暄加調侃,緋煙楸準時機,盈盈的目光朝一旁的胡人帶去,輕聲道,“五公子來時可見到,這潮安城的街上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魏廷聽她這麼一說,隨著她的目光望去,眉頭微微一掠,“顏兄是說,這街上的胡人多了?”

果然是個心思透徹的人,緋煙點點頭,有意無意地道,“說來這些胡人確實可憐,從北國至這潮安城,路途遙遙不說,既來了此處,卻又沒有安身之所,流落街頭叫人唏噓。”

“的確。胡人的習性本就與我南國子民不同,天氣燥熱加上飢餓這管理起來也是尤為不便。”魏廷手託著下巴,思忖了一會,緩緩道。

緋煙輕嘆了口氣,“若是有家可回,誰人又願意受這顛沛流離之苦呢?”

魏廷一愣,自是察覺到了她的話外餘音,剛準備說些什麼,卻被一個急急闖入的人的話語打斷了。

“顏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麼回事?緋煙一驚,見那人著實眼生,但聲音聽起來卻尤為耳熟,不免有些詫異,“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望了一旁的魏廷一眼,徑直走到緋煙的身邊,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魏廷便見原本雲淡風輕的人兒,突然身體一僵,眼中現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急迫,不知為何,心中卻泛起了絲絲異樣的感覺,像是遺憾為何她這種神情沒有為自己而出現。

緋煙心急如焚,她未曾想過,此時出現的這個男子竟是信陵王府的暗衛。暗衛本就是身處暗處的人,如今竟然棄暗投明向她報告,由此可知事情的重要性。事實上,在他暴露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緋煙心中就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據暗衛所說,信陵王拒絕用她的血壓制毒法,此時在信陵王府的地牢中,生死不明!

自從上次與尉遲慕說了那些後,緋煙就再也沒和他說上過話,就算是碰見也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為了避免尷尬,這幾個月來,每逢毒發前幾日,緋煙都是自行放血,用容器裝好,差人送去信陵王府。知道以尉遲慕的性子,他斷不會在意識清晰的情況下用那血壓制體內的毒,她便吩咐下人將那血混在膳食中,讓他喝下去。

卻不想,在今日此番舉動竟被他識破,尉遲慕大發雷霆,甚至要將管事的嬤嬤一同趕出信陵王府,此時一干人正跪在王府的門口。而嗜血這種毒,除非一直壓制著,否則一旦發作,其毒力將翻倍,尉遲慕所受的痛苦也會翻倍。

生死不明……但他還不能死!

上一章 目錄 +書籤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