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領著一干手下,來到竹屋前,便看見一個氣宇不凡的男子在品茶,濃眉不由地皺了皺,他手一豎制止身後手下的躁動,下馬上前朗聲道,“我乃北軍七營副將,奉命捉拿我軍叛徒一路至此,不知公子可否看見過一個身形狼狽之人?”
墨殞將茶盞捧至唇邊輕輕抿了一口,聽聞人馬中隱隱傳來的怒罵聲,他笑了笑,抬眸掃了一眼來者,淡淡地道,“在下一直在此,不曾看見什麼身形狼狽之人。”
王衝見其這番姿態,剛想說什麼,這時一個衛兵卻是悄悄走上前,伏在他耳邊稟報道:“將軍,這方圓幾里就一間草屋,那間諜極大可能就在裡面。”這衛兵的聲音不小,墨殞清清楚楚的聽清了。
瞥了一眼仍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墨殞,王衝眉頭皺了皺,憑他征戰沙場多點的經驗,眼前這個人定不是什麼鼠輩,若不是事關重大,他倒想早點離去,可眼下,他只得硬著頭皮道,“此事關係重大,而方圓幾里只有公子這一處竹屋,所以……”
聞言墨殞輕飄飄地一個眼神望去,“你們想搜查在下這陋室?”
明明是淡淡的一句話,王衝卻不知為何聽出了一絲危險,他按捺下心中隱隱的不安,清了清嗓子,“若公子不介意,可否允許我等進去檢視一下,若……”
“若我介意呢?”然而王衝話未說完,墨殞卻是將他的話打斷,臉上一片淡漠。
王衝一愣,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身後的手下卻是嚷了起來。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將軍,咱們和他這酸書生多說什麼?下令讓兄弟們進去搜吧!”
“就是!將軍,下令吧!他孃的好好說話還敢和我們抬槓!”
…………
瞥了一眼身後的手下們,王衝擰了擰眉,“那……就多有得罪了!”說罷他手臂一揮,“搜!”
話音剛落,那些人就像等不及了一般,紛紛下馬向竹屋圍去。
墨殞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站起了身,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下一秒他便動了。
那打頭陣計程車兵只覺得眼前一道白色一閃而過,隨即他們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軟軟地倒了下去,七竅流血直接暴斃。
王衝一見這情形心中警鈴大作,忙斥道,“我等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下如此狠手?我王衝發誓,只要公子將那賊人交出,我定速速離去!”
墨殞站在竹屋前,衣袖無風自動,神色淡淡,“爾等退去,我便不計較爾等口出狂言。”
“將軍,和他廢話什麼?我們人多!”一個士兵給自己打了打氣,大聲道,隨即叫喊著衝向墨殞,“我和你拼了!”
其餘人見狀皆是衝了過去,一時間塵土飛揚,大有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不遠處王衝死死地盯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卻見他眼簾微抬遠遠地遞來一個戲謔的目光,頓時心下大駭,嘶吼道,“退!退!”
可是已經遲了,只見那衝出去計程車兵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紛紛倒了下去,甚至連呼聲都沒有就化作了一灘血水。
這是什麼毒竟恐怖如斯?眼前這人又是何時下的毒?難道那時他無風便動的衣袖……
王衝頓時臉色煞白如紙,可是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然倒在了地上,他艱難地扭頭向竹屋看去,只能隱隱看見一點白色消失在視線中……那時他便該果斷離去的,如今……
墨殞撣了撣衣袖,隨即推門而入,臉上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不像是片刻之前揮揮衣袖間便取走數十人性命的那個人。他緩步來到緋煙身邊,“他們走了,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
緋煙聞言神情一頓,如果北冥非夜和南疆真的真的打算吞併南國,那麼南國便會派兵出戰,而領兵的那個定是尉遲慕。
想到此處,緋煙抿了抿唇淡淡地道,“復仇。”
墨殞似是知道她會這般說,良久溫聲道,“緋煙,煙兒……你的傷痛我替你承擔,不堪的事都由我來做,你站在我身後,讓我護你周全可好?”
聞言,緋煙嬌軀一震,貝齒輕輕咬了咬唇瓣,按捺住心顫,迫使自己抬頭看進墨殞一雙柔色湧動的眸中,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墨殞……有些事,我想親手去了結,所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