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煙是作為由南疆長老親自下請柬的貴客來到南疆,自然在南疆處處受到了尊敬,緋煙的車馬由南疆人領著,進入南疆的宮殿之中。
緋煙在馬車上顛簸著,昨晚又一夜未眠,只覺得腦袋昏沉頭暈,遠處的絲竹管絃之樂幽幽傳來,未及到宴會廳中,便可以想象那裡是怎麼一副歌舞昇平的樣子。
“驍騎將軍,我們到了!”馬車驟然停住,緋煙才從閉目養神中清醒過來,下了馬車,一抬眼也不禁暗暗地吃驚於眼前的繁華。
花燈繡簾,琉璃瓦盞,香菸繚繞,美人如雲。
緋煙這些天一直征戰沙場,見慣了沙場風暴與刀槍流血,突然間看到這麼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反倒有些不習慣起來。
“呵,這位便是北國赫赫有名的驍騎將軍了吧!”這是,一名男子譏笑著從遠處而來,緋煙側目一瞥,那竟然就是魏憲!
只見魏憲挑著眉毛,眼睛把緋煙的上上下下都掃視了一番,臉上嘲笑的表情更深,“我還當驍騎將軍有多麼魁梧高大,今天慕名而來,也不如此罷了。”
魏憲這麼徑直地挑釁,讓現場的氣氛尷尬起來,跟隨著緋煙而來的那幾個士兵哪裡按耐地下這口氣,手已經齊刷刷地按上了刀柄,下一刻劍就要出鞘。
就在這樣火藥味十足的情況之下,緋煙勾了勾嘴角,風輕雲淡的說道,“本將軍不知道你是何許人物竟然這樣出言不遜,不過我是你們南疆的長老邀請過來的,看在你們長老的面子上,我就既往不咎了。”
“走。”緋煙輕聲吐出一句,隨即便像是不屑一顧一般,不再把視線停留,隨即帶著手下士兵頭也不回地往大廳而去。
緋煙離開後,魏憲的表情扭曲而難看起來,拳頭狠狠地抓住,指甲彷彿要嵌進皮肉才罷休,狠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緋煙離開的背影。
“哼,好個驍騎將軍,我倒要看看你能夠得意多久!”魏憲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緊接著也跟了過去,可是,等他及至宴會廳的門口時卻住了腳步。
細長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灰暗,既然這個驍騎將軍這麼囂張厲害的話,他若是能除掉這個驍騎將軍,自然也算是立功一件了吧。
於是,魏憲朝自己的手下使了一個眼神,他手下明白,立刻伏身過來。
“你把這個,放到那個所謂驍騎將軍的酒杯之中,”魏憲陰沉開口,隨即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小包藥粉,“記住,可別讓別人發現了!”
“是!”那下人朝魏憲投回一個陰險的笑容,“大人放心吧!”
緋煙走進宴會廳中,裡面已經擺開了各色珍品佳餚,鐘樂聲起伏綿延,好一派富貴風流之狀。
“驍騎將軍來了,快快有情!”宴會廳的高座之上,一位頭髮鬍鬚花白了的老者站起身來,笑臉盈盈地歡迎道,同時,手指了指他右側的首席位置,顯然是想讓緋煙坐到這裡。
緋煙也以禮相待,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歸了座,視線掠過面前的幾位老者,想必他們就是南疆最德高望重的長老了吧。
而與緋煙對立而坐的,正是魏憲,此刻魏憲的視線不留痕跡地掠過緋煙面前的酒杯,只要她喝下一口那酒,便在劫難逃了。
南疆長老抬手見時候差不多了,於是便站起身來,示意歌舞音樂暫停,而後清了清嗓子,頓時之間,大殿之中鴉雀無聲。
“驍騎將軍千里迢迢從北軍中趕到了南疆,著實讓老夫心生感動,老夫一生幾十年的光陰,可卻從未看到過北國驍騎將軍這樣英勇的人。”
“大長老說得對,”又一老者起身,同樣掩飾不住臉上的欣喜,“驍騎將軍剛與南軍正面交鋒,南軍就已經兵荒馬亂,落在了下風位置,可見驍騎將軍的謀略與智慧啊!”
緋煙臉上笑容微顯,謙虛回答,“過獎了,在下並沒有你們說的那樣神通廣大,只不過是一時幸運罷了。”
“來,讓我們各位起身,敬驍騎將軍一杯吧!”一旁的魏憲早已是等的不耐煩了,率先舉起手中酒杯。
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高舉酒杯以示敬意,把滿懷期待地把目光投向了緋煙,讓緋煙也不得不將面前酒杯舉起,心中複雜猶豫起來,若是可以,她不會吃任何南疆的東西,但是現在恐怕是身不由己了。
“恭迎驍騎將軍!”
眾人齊聲說道,一口飲盡杯中酒,緋煙只得趁眾人不備之際淺淺地抿了一口,而後放下了酒杯。
僅一口下肚,便覺得腹部狂燒起來,緋煙心下一沉,暗道不妙,果然她還是應該多留一個心眼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