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瀾的眼眸隱隱有些空洞。
她的掌心因為被匕首劃破,那道殷紅的傷痕還在不斷地流著血,鮮血滴落在地上,展開如曼陀沙華般妖冶可怖的花朵來……
“瀾兒。”江梟胤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下。
他隨即箭步流星地走近女孩,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然後便在地上看到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的脖頸處被劃了一道傷痕……
地上的鮮血顯然是從那噴湧而出的,並非全部是時傾瀾的血,這讓江梟胤的心緩緩地放下些許,他緊蹙雙眉,“這是怎麼回事?”
時傾瀾紅唇輕抿淡淡地瞥了眼。
她低眸,抬手看著掌心上那道被匕首劃破的傷痕,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周圍的肌膚。
女孩沉默著沒說話,似是有些反常。
江梟胤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審判般的望著陪在女孩身邊的薄煜城,“你說。”
“先回家。”但薄煜城只是啟唇轉移話題。
他眸色微深地望著身旁的女孩,見她這幅模樣,實在於心不忍重複剛才的事情。
江梟胤低眸瞥了眼地上橫著的屍體。
隨即收回視線,仰起下頜示意了眼,又看了看身後隨自己一同來的下屬,“走。”
薄煜城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臉蛋上。
他抬手,用指腹輕輕地抹掉那白皙肌膚上沾著的猩紅血跡,“瀾瀾,我們回家。”
“我要殺了他。”時傾瀾望著那隱形耳機。
即便她已經用匕首將其擊碎,但是她的耳畔始終迴盪著祁夜煊那詭譎的聲音……
彷彿那隱形耳機就是他本人似的。
時傾瀾的眸色微涼,看著那隱形耳機時的目光,又冷又颯,還有滿目的絕然。
“先回家。”薄煜城輕輕地將她攬進懷裡,低著嗓音哄道,“回去,我幫你。”
聞言,時傾瀾抬起眼眸看著男人。
那澄澈的眼眸裡,隱約有幾分茫然,“阿城,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惡魔?”
她剛剛殺了一個無辜的人,親手將一個本該步入婚姻殿堂的年輕男人送入了墳墓……
婚禮變葬禮,而這件事情是她導致的!
剛剛,她甚至也說過,她手上沾的血和人命從來都不少,但在她說出這番話以前……
薄煜城一直以為,她是乾淨的。
可是,淨世閣出來的人啊,怎麼可能身上沒有揹著過人命,雖然她染的血都是對手或敵人的血,從沒有傷害過善良無辜的人……
可這次,她的手好像徹徹底底地髒了。
“傻瓜。”薄煜城大掌捧起她的臉蛋。
他微微低首,將額頭輕貼著女孩,兩人距離極近,彼此的目光彷彿都能陷入對方眼中。
他低聲道,“我的瀾瀾,永遠是最好的瀾瀾,是最善良的天使……惡魔,讓我來做。”
聞言,時傾瀾的眼眸輕輕地顫了下。
她輕輕地握起空拳,抬手虛摟住薄煜城的要,紅唇輕啟,“那我們回家。”
她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心態,也不能過分陷入自責,否則才是中了祁夜煊的圈套!
這個惡魔還沒有死,她又算什麼惡魔。
無論如何,她都要完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