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煊的瞳孔驟然縮了一下。
他緩緩地抬眸看向時傾瀾的方向,那雙狹長的眼眸斂起妖冶,只餘下幾番冷意。
“小時兒真是好狠的心吶。”他緋色的唇瓣輕勾起些許弧度,頗為無奈地搖頭輕笑。
男人低眸望著自己的胸膛,由於子彈穿膛而入,傷口處源源不斷地向外流著鮮血,血腥的氣息在鼻息間瀰漫了開來……
時傾瀾紅唇輕翹,那抹笑意明媚而張揚,她慢條斯理地緩緩吐出兩個字,“活該。”
她雖然從來都沒有殺過人,但卻並非意味著是軟弱的性子,如今祁夜煊惹到自己的頭上來,她便不可能再有手軟的藉口!
就算不取他的命,也該讓他嚐點苦頭!
“呵……”低沉歡愉的笑聲緩緩地從嗓間溢了出來,更為祁夜煊添了幾許妖冶。
他穿的黑色襯衫為他遮擋著血跡,因失血過多而變得愈發冷白的肌膚,讓他此刻看起來更像是吸人血的來自地獄的魔鬼……
“嘖。”祁夜煊不由得輕嘖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嫌棄竟然沒躲過受了傷,還是在嫌棄時傾瀾竟然對他如此無情。
畢竟……他就算嘴上說著想取她的命,卻終究不過是逗她玩罷了,否則最初那第一槍便早該正中她的胸膛,讓她無處可躲。
“還不滾,祁少主是想再多挨兩槍嗎?”薄煜城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墨色的瞳仁裡泛著無盡的冷意,嗓音聽起來也極是冰寒。
按理說他自然不該輕易放過祁夜煊。
但無論如何,他們此刻身處遙遠的他國,既不在華夏也不在S洲,強大的勢力範圍並沒有遍及於此,在這裡他們只是普通的遊客,就算要抓捕祁夜煊也是F國皇室的事……
“薄爺不打算要了我的命?”祁夜煊唇瓣輕勾,原本緋色的唇此刻有些失去血色。
畢竟子彈穿膛,血流不止,傷勢很重。
即便他表面看起來再怎麼雲淡風輕,好似沒有大礙,但臉色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瀾瀾不喜歡我殺人。”薄煜城漫不經心地丟擲一個理由,隨即冷唇輕啟,“滾。”
祁夜煊有些詫異地輕輕揚了下眉,似是沒想到薄煜城不取他命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倏爾想起什麼,他唇角的笑意逐漸蔓延到整個面部,“你說小時兒不喜歡你殺人?”
淨世閣手裡可沒少沾人命呢。
這番話,仿若讓他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祁夜煊倏然昂首狂肆地大笑起來,數聲後倏然收斂笑意看向薄煜城,“薄氏財閥的掌權人、S洲的老大啊……沒想到竟然也有一天會被一個女孩兒騙得團團轉。”
聞言,薄煜城的眸色驟然沉了下來。
時傾瀾也倏然抬起眼眸看著他,瞳仁驟然一縮,沁涼清眸裡流轉起些許冷意。
“祁夜煊。”她紅唇輕啟喊著他的名字。
那嗓音裡有幾分警告的意味,難得的涼,這嬌而冷的聲線彷彿能凍進人的心坎兒裡。
祁夜煊唇角的笑意愈來愈深,“怕了?”
他是知道時傾瀾身份的,幾乎可以說是知道她的每一層身份,知道全部的馬甲……
可薄煜城卻不知道她就是淨世閣的繼承人驚瀾呢,那位跟他有仇不共戴天的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