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石德厚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坐了一會。這時,山下的漁村裡亮起了燈火,不時有車輛從街道上穿過,依稀能看清螞蟻大小的人們在路燈下走動。希望即將到來的戰火不要波及到這一片寧靜的山村吧,他心裡默默地祝願著。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是妹妹走過來了,說:“嫂子給你收拾好了行李。”
石德厚站起來正要走進房間去,妹妹靠近了,急切地說:“哥哥,在戰場上你不要逞英雄,一定要平安回來!你心裡面要時時想著這個家,尤其是嫂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一定要平安回來!你答應我,好嗎?”
石德厚點點頭,說:“我答應你!”
然後二人回到臥室裡,安小慧正坐在椅子上哭泣。石德厚走到她的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說:“哭什麼啊,又不是生離死別。”
安小慧一甩頭,哭著說:“怎麼不是生離死別?你這是出去打仗,我雖然是一個人,也能想象得出來戰爭會有多殘酷!你從來就沒有為我考慮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辦?你叫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你說啊!”說著說著,幾乎背過氣去。
石德厚彎腰抱住了妻子,說:“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安小慧抓住石德厚的胳膊,大聲喊著:“我不能讓你走!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去打仗,咱們就在這裡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看在我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我求你不要走了!”說著要給石德厚跪下來。石德厚趕緊抱起來她,把她放在床上,給她擦著眼淚,說:“這場仗打不打得起來,還說不定呢。如果真的打起來了,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就算是為了孩子出生後能夠過上安定的生活,我也必須去的。”
“不不不!”安小慧搖著頭,一個勁地說,“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石德厚看這樣下去,今天就走不了,只好狠下心來,甩開妻子的手,快步走出了臥室。妻子往前一撲,沒有抓住丈夫,趴在床上大聲哭起來。
妹妹趕緊走到床邊,安慰起嫂子。
石德厚聽著妻子的哭聲,眼中充滿了淚水。
父親房間的門開著,洪博站在門外,請石德厚直接進去。
石德厚一走進房間就說:“父親,我要走了。”
“等等,我馬上就好。”父親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一封信,不一會就寫好了,把信封好,交給兒子。又拍拍兒子的肩膀,說:“這封信是給盧令東的,我讓他多照顧你一些。但是我告訴你,你是我石驥的兒子,不是孬種,不幹貪生怕死的事!上頭交給你的任務,你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即使死也要完成!可是——你要記住,如果你真的在戰場死了,我這個糟老頭子……會很傷心的!”說完抱了抱兒子,“你走吧!”
石德厚擦了擦眼淚,拿著信走出來父親的臥室。
老洪博已經把石德厚的行李拿到了車上,站在那裡等候他走過來,說:“少主人,我這個半殘之軀有一句話想說給您聽,一旦戰爭開始了,兩軍相隔的距離有時遠有時近,可是不管遠近,那都是一條生死線,生死線上沒有安全之地,您要全身心地感觸它的存在!千萬不要被它嚇倒!最後,我希望您平安地歸來!”
石德厚非常感激,想擁抱父親一樣擁抱了老洪博。
隨後,石德厚開著車向黎明城出發了。
鄉間的路上沒有燈光,不過可以看得更遠了。西方的大雪山上紅彤彤的一片,那是燃燒的大火映紅了山上的霧氣,顯示出了世間的亂相。
南城裡的摩天大樓一簇一簇的,像是晶瑩剔透的水晶,讓人心醉神迷,如飛蛾補火一樣的,奮不顧身地衝進那座城市裡。
難道這些都是幻象嗎?
難道這些會消失嗎?……
邵虎回到空中花園,在吃飯的時候把接到的任務,先給黑蝶和阿龍說了一遍,再對阿龍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再是救幾個人那麼簡單,而是直接對抗大雪山長老會,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可以不參加這次行動。”
阿龍笑了,說:“邵大哥,蝶姐,你們都知道我是造反出來的,大雪山我是回不去了。”
黑蝶直接問阿龍:“如果遇到了大雪山計程車兵,你能毫不猶豫地開槍嗎?”
阿龍遲疑了一下,邵虎說:“你可以在這裡待下去,待多久都可以,沒有人會來找你的麻煩。”
阿龍嘆了一口氣,說:“我不敢保證會直接向大雪山的人開槍,但是我可以保證作你們的後援。”
邵虎看看黑蝶,黑蝶對阿龍說:“那麼,你是想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呢,還是跟我們走?”
阿龍乾脆地說:“我想跟著你們。”
黑蝶就說:“你下午收拾一下行李吧。還有,你再去一樓買一些乾糧和水,我們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到大雪山呢,這個越多越好。我和你邵大哥一會要出門辦一件事,可能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阿龍說:“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下午阿龍出了門,邵虎走到黑蝶的臥室前敲了門,黑蝶開門讓他進來。
邵虎問:“我們要去哪裡?”
黑蝶笑了,說:“今天上午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邵虎又問:“什麼事?”
黑蝶說:“就是把你的大腦複製一份。”
邵虎嗯了一聲,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