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霸笑道:“到了我四層樓就不必太拘於禮節了,快到這邊樹下坐坐,這裡涼快,對了,這幾位就是我四層樓的學生,也就是們的學長。”
這四層樓統共就只有六名學生,今年的招生數量依舊是鴨蛋。
這時,“乞丐”卻自己主動走了上前,他笑嘻嘻的,用汙穢不堪的手摸了摸顧鶴楊和齊昊的肩膀,先是讚道:“一個氣如山,一個深似潭,都是英雄出少年啊。只可惜,生在水火中,乃是熒惑之命數,你二人所到之處,都將是血流成河,屍骨遍野!”說著“乞丐”有捏了捏二人的手腕,瞬間臉色大變,“什麼!不可能啊!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會這樣?”
“乞丐”縮回手,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算錯了?”話音剛落,他又指了指遠處高聳的千禧寺琉璃塔,突然就變了臉色,驚恐道:“高塔如巨木,烈日生熾炎!必燃之!必摧之!”說著,自己似是十分害怕,瘋瘋癲癲地跑回小屋內,不停地叫喚著,“水火難容!水火難容啊!”
“乞丐”一連串莫名奇妙的行為動作,讓整個現場氣氛顯得些尷尬。
王元霸卻是一副早已習慣的神情,道:“他叫賽樂高,原先也不是這樣,只是不知為何,半年前開始瘋癲。”
齊昊看了一眼遠處的那那高塔,問道:“他剛才說這琉璃塔要起火?他真的能看到什麼嗎?”
琉璃塔乃是京都最高的建築,平時別說高塔,就是塔院都嚴禁外人入內,畢竟琉璃塔的每一層都存放著精美的鎏金佛像、佛畫、法器,這些東西都是無價之寶,所以寺廟對防火工作要求得也是極嚴,每日燈盞燭火都有專門的僧侶看管。若說這寶塔起火,只怕也不容易。
王元霸笑了下道:“他這不過是說的瘋話而已,別理他了,你們不是說找我有急事嗎,卻不知是為了何事?”
齊昊將柳尚書昨夜家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王元霸,請求他看一看這尚書府上的風水問題。
王元霸沉吟片刻,有些猶豫。他問道:“柳尚書家中的風水,的確是我當年佈置的,按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其實我們今日來訪,便是請王樓長看看,這些遭遇雷火襲擊的府邸,它們的風水局設定是否有什麼關聯?我聽說原先幾位失火的大臣家中,也是非常注重風水格局的,而且......”齊昊頓了頓,“都是王樓長親自佈置的風水,若是風水沒有任何問題,為何偏偏都受了雷擊?學生以為,這不僅僅是一種巧合。”
齊昊相信,世間所有的巧合,都存在某種內在的關聯,而這些關聯便是破解一切謎團的關鍵所在,想要破解毫無頭緒的未知謎團,從這些最不合理的地方入手絕對不會有錯。既然雷火是天現異象,那不如就從最玄幻的風水入手,看看能得到什麼不一樣的資訊。
王元霸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莫非,你懷疑是我做的手腳?”
齊昊急忙解釋道:“學生絕無此意,學生只是想了解下其中的緣由,我若懷疑王樓長,大可以找其他的風水師,何必這樣冒昧來訪,如此做法豈不是自討無趣?”
王元霸笑道:“你小子倒是聰明,你這麼一說,這尚書府我還真的是非去不可了,哈哈。”
顧鶴楊也摸了摸頭笑道:“是啊,王樓長是南朝大陰陽師,你要是去看了,一定看得出端倪的!”
王元霸道:“看不看得出來,我可就不敢保證,不過既然是我書院要查的事,我身為書院四層樓的樓長相助一臂之力也是應該,我看事不宜遲,這就去走一趟吧!”
王元霸站了起來,拂了拂落在衣袂上的幾片桃葉,便推門而出。
三人重新到了尚書府,現場依舊一片狼藉。柳府家人早已搬遷到別處安置,唯有常氏和柳如玉在門外等候,二人皆是恭敬有加,顯然這王元霸先前與柳懷毅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王元霸到了之後,先沿著整個府邸緩緩走了一圈,看了幾處廢墟,池塘、假山,又翻看了原先埋下的厭勝之物,皆不存在什麼問題,只是這般看下來,越看臉色越發沉重。
齊昊瞧出異樣,問道:“王樓長,可是看出了異樣?”
王元霸搖頭道:“這尚書府的一切還是按照當初佈置,風水沒有被人動過,其他也沒任何問題,我原以為會有人在閣樓下埋入引雷的物件,剛才看了下,也沒問題,這可就奇怪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廢墟,突然發現有幾隻潮蟲、地鱉從地底下爬了出來,他愣了下,突然掏出羅盤,又算了算,搖頭道:“這……可太奇怪了!”
“王樓長,怎麼了?”
“有一點我竟然忽略了。”
“是什麼問題?”眾人急忙問道。
王元霸道:“尚書府並非新建,而是在原來將軍府的舊址上進行改造,當初我幫柳大人做了書房院子的填沙、聚氣、引流、防災、防火方面的設計,竟然忽視了這裡原有的暗風水。”
暗風水?
所有人都只聽過風水,卻從未聽過暗風水三個字,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王元霸道:“暗風水就是與明面上看到的風水背道而馳,是正好相反的風水,這尚書府的風水一開始就被人特地掩蓋了,這次大火終於讓它露了出來,其實這裡有一個……”
這幾個人都驚了一下,忙問道:“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