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帝門豪苑裡燈火通明。
吳管家和家庭醫生都在忙碌著,一個幫忙燒熱水,一個拿著酒精棉籤為床上的小姑娘消毒傷口。
葉薰怕疼,特別特別怕,所以光是看著醫生朝自己走過來,就委屈得紅了眼圈,一開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不要蘸酒精,疼……”
家庭醫生頓住腳步,也沒有辦法,無奈地安慰她:“葉小姐,這傷口必須要消毒,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我不要,好疼……我最怕疼了……”
說著,她咬著嘴唇,輕輕嗚咽起來。
家庭醫生一看,沒了主意,將求救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簡少,這……”
“來,給我吧。”
簡西臨上前一步從他手中接過棉籤,挨著葉薰在床沿坐了下來,手臂從她脖頸下穿過,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收進了自己懷中。
葉薰以為他要強來,嚇得直搖頭,不料,簡西臨卻忽然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她唇邊。
“咬著。”
“?”
葉薰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麼,呆呆地仰著頭。
“我說,咬著。”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見她還是沒反應,只得嘆口氣,自作主張地將手掌塞到了她口中。
“有多疼,就要咬多使勁兒,知道嗎?”
話音剛落,不等葉薰反應過來,他忽然舒了口氣,動作極其迅速地將蘸著酒精的棉籤放在了她肩膀的傷口上。
一陣鑽心的疼乍然傳來,隨著血液肌膚,遍佈全身。
葉薰痛苦地呻吟一聲,不受控制地朝男人的手掌咬了下去,狠狠一口,竟直接將那裡的面板咬破了,一股溫熱的血液流入她口中,淡淡的血腥氣驅散掉一些傷口的疼痛,她一愣,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掙扎著想要鬆口,卻不料肩膀再次傳來刺骨的痛,逼迫她重新朝那一排深深的牙印咬了上去。
消毒過程持續了近五分鐘。
許深和家庭醫生站在一旁看著,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簡西臨處理傷口的動作相當熟練細緻,看上去像是經常做的樣子,消完毒後,還做了基礎的止血處理,然後直接向家庭醫生要了紗布和繃帶,親自為葉薰包紮傷口。
“確定這不需要縫針?”做完這些,簡西臨抽回被小丫頭咬得血肉模糊的手,問道。
家庭醫生已經看傻了,愣了幾秒才回過神,連忙點頭。
“不需要的,葉小姐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傷口並不大,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
“嗯。”
簡西臨微鬆一口氣,又詢問了他一些忌口和注意事項,便讓許深送他回去了。
房間內很快就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葉薰虛弱地躺在床上,滿額頭都是剛才消毒後滲出的汗,碎髮黏在臉頰上,看著十分狼狽。
她撐著沉重的眼皮,看著那男人將臥室門關閉,然後走向桌邊,拿起一根棉籤蘸了蘸酒精,面不改色地朝自己流血的手掌塗上去,動作自然極了,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光是這麼看著,葉薰就已經感到一陣隱約的疼痛。
“你……不會疼嗎?”
簡西臨沒有回頭,低低地笑了一聲,
“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是冷血商人,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