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河警官?”
漆黑的墓地中,僅有兩束手電筒的光亮,守墓人保持著彎腰蹲下去撿手電筒的姿勢,轉頭看著和自己做出同樣動作的男孩。
一陣夜風吹過,空氣中彷彿有著一絲寒意。
似乎是被男孩的這一突然舉動嚇到了,守墓人此刻臉上的表情頗為驚慌,若不是有黑夜作為掩護,他覺得自己恐怕會立刻暴露在身旁這個年輕警官的面前吧?
守墓人心存僥倖,雖說如此,但實際的情況其實也和他心裡想的差不多了。
在守墓人的身上聞到和中午村木先生身上相同的未知刺鼻氣味之後,男孩就已經大致摸清了這次案件的來龍去脈。
“無需如此,我自己來就好。”
男孩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溫和的笑容,只可惜在黑夜中看不太清,他的手稍微用力,從守墓人的手中拿過了自己的手電筒,隨即站起身。
在他身旁,守墓人也緊跟著站起身,神色不安,頗為緊張。
“抱、抱歉,白河警官,是我、是我……”
“不過就是手電筒掉了而已,你怎麼突然緊張起來了?”
沒有再去看他,男孩拍了拍手電筒上的灰塵,這麼說道:
“我這手電筒又不是被你弄掉的,你怕什麼?”
“我、我就是有些緊張,畢竟您是警察嘛,哈哈……”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守墓人哈哈笑道。
“緊張?怎麼說得好像伱一副犯了什麼案子的語氣?”
笑了一聲,男孩打起手電,繼續朝著墓地外走去,而在他身後,守墓人連忙跟上,卻又像之前那樣,刻意和男孩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以前不會是犯過什麼法吧?”男孩語氣平常,隨口一般和他閒聊道。
“這、這可沒有!”
守墓人聞言連忙解釋道,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語氣,此刻又顯得有些慌亂。
“白河警官您可別多想啊,我、我就是一個看墓地的,就算想犯法也沒地方犯的啊……”
“聽起來也是,不過……現在距離戰爭過去也還沒多久,尤其是在戰爭期間還有戰後重建的那段動盪時期,經常會有不法之徒趁著警方力有未逮之際,趁機作奸犯科,在犯下罪行之後逍遙法外。
那一時期留下的懸案數不勝數,我這幾年專門翻看存放在警視廳內的這類卷宗,倒也破了其中的不少案子。
有些人總以為自己躲得了一時,就可以躲一世,甚至還有些狂妄無知的蠢人,總覺得自己隨便弄兩個破綻百出的障眼法,就可以騙過警方的視線,實在是愚蠢……
殊不知,在真正有決心有毅力想要調查這些事的人眼中,他們這些小把戲,也不過就是'禽獸之變詐,徒增笑耳'……”
說到這裡,男孩忽然轉頭看向身旁的守墓人,靠近他一些,然後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在聽到男孩這番似乎意有所指的話時,守墓人此刻的內心早已是心驚肉跳,他根本拿不準,男孩這到底是已經調查到了什麼關鍵的資訊,還是僅是碰巧地隨口一說。
而男孩最後的這輕輕一拍,更是嚇得他下意識地渾身一顫。
“所以啊……”
黑夜中,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守墓人的變化,男孩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溫和的語氣笑道:
“守墓人先生你以前若是也做過類似的事情,還是儘早來向警方自首比較好,這樣至少還可以適當地從輕量刑,總比被警方查到頭上要好……”
“白、白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