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
回到正常的時間線,宮野志保坐在車上,目光看向身旁車窗外的風景。
“你當初對我說的那個寓言故事,你真正想說的到底是誰?”
“怎麼突然好奇起了這個問題?”目光瞥了她一眼,白河清微笑著問道。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就已經猜到了那位惠子小姐真正的想法,從那時候起……就已經做好了如今這一切的打算?”宮野志保直白地問了出來。
年幼時的她曾經天真地認為,那個“刻舟求劍”的故事是白河清為了讓她放下她父母的事情,才刻意講給她聽的。
可是如今回首去看,似乎又並非如此,他像是在講給她聽,又像是在講給自己,他像是在開導她放下父母的事,也似乎不止於此……
童年時的故事很多,曾經的宮野志保在睡前總是喜歡纏著白河清給她講各種各樣的故事。
像是童話,像是寓言,還有偵探的故事……在這其中,絕大部分的故事如今的宮野志保都已經模糊,唯有這個“刻舟求劍”的寓言,她始終清楚地記到了今天。
宮野志保始終認為,這個寓言故事並非是白河清當時的隨口一說,只是她也始終無法確定,在白河清這看似帶有深意的舉動背後,他真正想將這個故事講述的物件究竟是誰?
真的只有她嗎?
還是說,當時的他也是在將這個故事講給自己?
如果是後者,那這是不是代表……
“志保。”
白河清的聲音忽然響起,他的語氣非常平穩,似乎絲毫沒有被她的提問所影響。
兩人此時已經駛入了郊區,白河清將車停到路邊,點亮應急燈,輕聲說道:
“船隻是不會回頭的,人也終究要往前看,不要總是被那柄不慎落入河中的寶劍所困……這是我給伱的忠告。”
“……”
烏丸家,烏丸蓮耶的隱蔽地堡內,在收到老管家的通知後,白河瑞與衝野洋子用最快的速度從醫院趕了過來。
走過走廊上一排排的黑衣保鏢,陰暗的房間裡,冰冷的地板上躺著好幾具屍體,他們的喉嚨上都有被利器割開的傷口,鮮血噴得滿地都是。
而在角落裡,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跪在那裡,渾身顫抖。
“咳!咳咳……”
對周圍氣溫的突然降低感到有些不適,白河瑞輕輕咳嗽了兩聲,走進了這個瀰漫著淡淡血腥味和凝重氣氛的房間。
在他身後,衝野洋子提著一隻長長的槍箱,好奇地四處觀望。
“這地方真是又壓抑又冷的,瑞哥兒,我們的家主這些年難道一直都是待在這種地方嗎?”
“很遺憾,洋子,這個問題我無法告訴你答案,或許你可以試著問一下跪在角落裡的那幾個人,想來家主這些年的情況他們應該是最清楚的。”
這麼說著,白河瑞看向了房間正中央的那張醫療床。
身為一張被兇手行兇過的醫療床,這張床實在有些過於乾淨整潔了。
此時,烏丸家的家主,組織的BOSS烏丸蓮耶就靜靜地躺在這張醫療床上,他的雙眼緊閉,面部肌肉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扭曲,如果無視他此時已經低於正常人類體溫的這一狀況的話,那他看起來確實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下意識抬手遮住口鼻,白河瑞站在床邊,就這麼低頭打量著眼前的烏丸蓮耶。
幾乎要掉光的灰白頭髮,乾枯到彷彿乾屍一般的身體,以及那密密麻麻得彷彿屍斑一樣的老人斑……
哈,原來這就是他的外祖父嗎?
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白河瑞只是微微眯眼,嘴角微微上揚,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
這副樣子……真的就像是一隻只能躲在下水道里,見不得光的臭老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