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寢室相對而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奢華。
一個大衣櫃,一個梳妝檯,一套書架和書桌,最後再加上角落裡那張兩個人睡都有些勉強的單人床,這就是國王寢室裡所有的傢俱了。
在將王弟普雷本給請過來之後,國王寢室門口站崗的警衛隊士兵很識趣地沒有再阻攔她。
瑪麗走進寢室,先是大致地掃了一眼寢室內的情況,隨後將目光聚集到角落裡的那張單人床上。
床邊的床簾被掀起了一半,床上躺著一位金髮的老者。
老者穿著睡衣,金色的長髮胡亂地披散開,臉上留著長長的鬍子,面容枯槁,看上去像是得了什麼重病。
他就是安德魯王國的現任國王赫寧古。
似乎是被開門的動靜吵醒,赫寧古緩緩睜開了眼,扭頭看向房門口的瑪麗和普雷本。
“是你啊,普雷本……”赫寧古看著普雷本,開口說道,語氣很是虛弱。
“早安,王兄,昨晚睡得好嗎?”瑪麗身旁,一個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性開口道。
男性看起來五六十歲,衣著華麗,體型富態,正是赫寧古的親弟弟普雷本。
“都是吃了藥,有什麼好與不好……”赫寧古收回視線,平躺在床上,幽幽問道:“說吧,一大早來我的房間是有什麼事?”
赫寧古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排斥與厭惡,而普雷本也沒和他這位親哥哥客氣,非常直接地回道:
“哦,倒也沒什麼,就是我們發現巴利昨晚在王兄你的房間裡被人殺了,所以想過來調查一下。”
“什麼?巴利?”赫寧古的語氣中顯然有些驚訝。
瑪麗懶得理會這兩人之間那無聊的爭鬥,她徑直走上前在赫寧古床前不遠的一塊地板旁半蹲下。
這附近的地板有點特別,它看起來要比周圍的地板顏色都更亮一些,更乾淨一些。
瑪麗感覺,這附近的地板之前應該有蓋過類似地毯這一類的東西,長寬大概都是在兩米,是一塊正方形的地毯。
而且這長寬兩米的地板上靠近中央的位置,瑪麗也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汙漬。
她取下太陽鏡,彎著身子仔細看了一眼這片汙漬。
【是水漬。】
眉心微皺,瑪麗戴上太陽鏡,轉身再次環視了一遍寢室內的佈局,最後將目光停在了一旁書桌上的一個公文包上。
她瞥了一眼還在互相陰陽怪氣的赫寧古和普雷本,徑直走過去,將這個公文包直接開啟。
這是一個內側帶有短絨的公文包,裡面是空的,沒有任何東西。
唯一有點異常的,就是公文包內側的這些短絨摸上去有些硌手,像是被水泡過後又沒有經過適當的保養,導致這些短絨在表面的水被風乾後都粘在了一起。
【是自殺的。】
回憶了一下自己目前所掌握的線索,瑪麗迅速下了判斷。
只是……最關鍵的地毯是被誰拿走了?
忽然間,瑪麗想到了之前那位看上去就很有問題的歐雷管家。
“普雷本,你是認為,巴利是我殺的嗎?”另一旁,赫寧古躺在床上,語氣雖然虛弱,但仍是一字不漏地質問道。
“王兄,別那麼激動,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普雷本雙手背在身後,挺著大肚子,神情平淡。
拿著這個公文包,瑪麗走到寢室門外,將門口的警衛隊士兵喊了過來。
“伱們國王的寢室裡是不是鋪有一塊地毯?”瑪麗問道。
“呃,是有一塊地毯……”回憶了一下,士兵點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