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果然還是當場逃跑比較好。
這麼看還是「線上交流」更加可靠,至少沒有人面臨被寄生的威脅,感謝「愚者」先生……
不過想到這種惡劣的發展,艾絲特反而認真考慮起之前克萊恩信裡的提議,在「愚者」先生的庇護下與他人溝通,自然比在生活中碰面更加安全。
我好像也沒到需要心理治療的程度,還是晚些再說吧。
艾絲特收斂了發散的想法,衝本雅明點點頭:「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等我回到普利茲港,告訴我你的落腳點,我到時候給你一枚***的徽章。」
艾絲特沉默兩秒,覺得沒必要再多麻煩本雅明,既然對方一直堅決地表態,她不介意同樣多一些坦率:「這麼說起來,聚會的時間地點,就在塔索克河入海口,是嗎?」
本雅明驚奇地盯著她看了幾秒,緩緩點頭:「嗯,難道說你已經……」
艾絲特拍了拍她的挎包,但並沒有直接取出那枚徽章,但她這個動作的含義也非常明顯:「我有了解過一些關於‘命運隱士會的情況,甚至從別人那裡,得到過一枚來自***成員的徽章。」
本雅明怔怔地推了推眼鏡,下意識地勾起嘴角,不過在那個習慣性的「有趣」脫口前,他輕笑著點點頭:「說實話,這倒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了。」
本雅明沉思片刻,一直沒有說話,兔子在沉睡中發出了輕微的夢囈聲,艾絲特溫和地將目光轉向他。
「你帶著這個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只是偶然遇到了他,他沒地方可以去,卻一直在追逐著……一點縹緲的痕跡。」
本雅明看上去並不喜歡這個答案:「就因為這樣?」
艾絲特也奇怪地望著本雅明:「你為什麼一直在意這點?本來也不需要特別的原因。」
本雅明顯得更不滿了,他的眉心出現了一道皺紋,讓他原先儒雅的氣質變得冷漠疏離:「他並沒有跟著你的理由,你也並不需要他,這樣的關係有什麼益處嗎?」
「那你就當成是我這人比較奇怪吧。」艾絲特笑眯眯地回答道,「就像是現在這樣,我能心平氣和地跟你聊天,放在其他有間隙的非凡者間,這可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本雅明打量了艾絲特很久,最終將視線落在那個讓他反感的男孩身上:「難道不是因為我們達成了和平相處的交易?」
「喜
鵲在我的家鄉,是種很吉祥的鳥,說不定我就是因此對你改觀的呢?」艾絲特輕聲道。
本雅明不相信這話,看著艾絲特溫和且追憶的眼神,他卻失去了進一步追問的想法——這明明是個好時機,可以讓他抓到她動搖的間隙,追問現在這個「艾絲特」的來源,打探艾絲特所說的「家鄉」有什麼特殊。
但本雅明只是望著窗外因移動而變換的景色,什麼都沒有說。
他心裡知道,她的「家鄉」在哪。
——
兔子恍惚地從睡夢中醒來。
剛才隨著蒸汽列車的搖晃,他的腦袋狠狠撞到了玻璃窗上,此時男孩摸著在顛簸中被撞疼的額角,從一段不怎麼清晰的美夢中睜開眼睛。
他迷糊地望向對面,在看見湖綠色眼睛的青年正微笑著望向自己時,兔子立刻將頭轉向旁邊的位置,避開了與青年視線的交會。
但是艾絲特並不在,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兔子感覺渾身冰涼,突然間失去安全保障的他下意識將手貼在心口,艾絲特給他的那團髮絲還在身上。
他心裡的驚愕一定是表現在臉上了,兔子這樣想道,因為下一刻,兔子就聽到對面的本雅明開口了:
「你的‘表姐已經離開,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試試找藉口說服我,留你一條生路?」
「我說什麼,難道你就會信麼?」
本雅明的身體前傾,普通成年人的身高對一個營養不良的孩子來說,能產生不小的壓迫感:「你可以考慮說些好話,不是嗎?那能讓你少受些折磨。」
兔子梗著脖子,緊緊地盯著本雅明,滿臉悲憤:「你!肯定是你欺騙了她……」
本雅明扶了扶右眼前的鏡片,很難收斂住嘴邊的笑容:
「你說得對,看不出來你的腦子終於有用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