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河,永恆島上,河伯的身體化為一點點黑灰,這是他的身體,魂靈以及本知。滅道之光終究是奪了他的性命,本用來對付永恆天魔王的神器雖然對永恆天魔王無效但是對他們這樣的道神卻是十分有效。
河伯離世前的眼眸之中除了遺憾外只剩下思念,他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生死之事比他人看的更開,在死前能知道自己女兒的訊息讓他露出欣慰的笑容,並將畢生感悟傳授給了江樓明月,這傳道之舉也大幅提前了他隕落的時間,但作為養育聖妙妙的回謝河伯能做的已經不多。
無窮無量的資訊湧入江樓明月的腦海讓她一時間難以適應昏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悠悠轉醒,等她醒來時河伯早已不復存在。她哀嘆一聲,為河伯感到些許悲痛,強如道神竟然也有如此多的不甘。
收拾好心情,她繼續盤坐起來,整理著腦海裡的資訊,對於眼前這片時空花園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一花一世界,一念一千年,江樓明月的神魂在一朵朵花中世界遊歷,感受著宇宙浩瀚,感受著時間和生命的流逝。
上下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為宙,宇宙本就是空間和時間本身,故而時空一道乃是最難的大道之一,其上自然是超越時空的永恆與不朽大道,但這並非江樓明月所涉獵。
江樓初雪在不遠處為其護法,河伯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下,她只是用留影石記錄了河伯的樣貌,至少要讓聖妙妙知道自己父親的樣貌,這也是她唯一能幫河伯做的事情。時空花園之中的花兒忽而盛開忽而閉合,甚至有一些花兒從枝頭飛落在江樓明月周身飄旋,驚豔而神奇。然而江樓初雪更知道這些花兒並非普通的花,一朵花便是一個宇宙。一朵花的凋零便是一個宇宙億萬生靈的覆滅。
有花隕落便有花盛開,這片時空花園依然如往日一般奼紫嫣紅生機勃勃,那零落的花化作養料餵養著其他花兒,裡面的億萬生靈何其微小,賤如塵埃。江樓初雪眼眸之中露出一絲不甘的神色,無論是當年的原初宇宙還是如今的神魔宇宙,似乎也就相當於一朵花的分量,它們的隕落對於時空花園而言微不足道,但江樓初雪又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兩個宇宙中的萬物生靈,他們都是活生生的有靈之物,覆滅就在一瞬之間,甚至連他們的反抗也顯得微不足道。
“你在想什麼?”江樓明月突然來到了初雪身旁。
“你醒了?”江樓初雪驚訝道,而後解釋說:“你看這些花,一花一宇宙,然而這些日子我見過無數花朵凋零,也見過無數花朵綻放,一朵花中孕育生靈億萬,可惜終究凋零,你我若未在此,甚至無人感嘆...生靈莫非這麼微不足道嗎?”
江樓明月點了點頭,回答道:“參悟時空花園我也有所感悟,我所感悟的生靈,它們存在的終極意義便是與自己的微不足道做鬥爭。凡人修仙,仙人修神,神人求道或許都是無法容忍自己的存在一文不值的真相。”
“
可是對於時間長河而言,就算是道神也與螻蟻無異,就在你我面前便有一位道神隕落。我們真的可以向時間長河證明自身存在的價值嗎?”江樓初雪不禁泛起了疑問。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現在更好奇永恆天魔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葉霄當年又與祂做了怎麼樣的約定?”江樓明月張開雙手,靜待一朵飄落的花兒落在自己手中,她的手上似乎有不可承受之重。“我們之所以選擇反抗,就是不想讓神魔宇宙如同這朵花兒一般凋零。”
卻見她將這朵花兒重新放在枝頭,不知道施展了什麼術法,竟然讓花兒重新接在了花枝之上。
“你竟然逆轉了一個宇宙的時間?”江樓初雪驚愕道,畢竟一朵花便是一個世界。
“我可沒那麼厲害,只是我們所處時空花園的神妙罷了,我無法逆轉一方世界的時空,卻還是能扭轉一朵花的時間,對於時空花園而言這只是一朵花而非一個宇宙。我若是進入了這花中宇宙便不可能有這種能耐了。”江樓明月解釋道。“我們該繼續出發了,我感覺離真神之境還差上許多。”
江樓初雪點了點頭,二人同時向著永恆島上最高的山峰飛去,然而神異的是無論她們如何向上飛去永遠也無法飛過山腰,那自我峰永遠處於二人上方。
“果然和河伯前輩說的一樣。”江樓初雪無奈道。
二人卻是轉瞬來到了山峰後側的瀑布旁,巨大的瀑布從山肩飛流直下,宛如一道白練劃破青山。這瀑布卻看不出什麼絕妙,二人選擇逆流而上卻依然和之前一樣無法越過山腰。
“莫非我們是理解錯了這‘逆流瀑’的含義?”二人反思道。
“難道真的要讓這瀑布逆流送你我上去?”江樓初雪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