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惜很快便見到了雲琛的阿爸和哥哥。
雲叔名雲靖,是個精瘦黝黑的漢子,面目普通,眉宇間有些凌厲的神色,遠不如雲嫂來得親切。
他將寧君惜上下打量了遍,衝寧君惜點點頭,說了聲,就當在自己家,便去收拾今日一天的收穫了。
倒是雲壯,沒繼承他老爹的嚴肅性子,性子比較憨厚,見了寧君惜就知道咧嘴笑,兩隻手一直搓啊搓,不知道往哪裡放,看著很是滑稽。
寧君惜看著這麼個傻大個,就想起小小嶽,一直想笑,心中暗歎真是浪費了一副壯實魁梧的嚇唬人身板。
雲靖的身高也有六尺,算是漁民中中等身高了,雲壯比他老爹足足高了一個腦袋,又不是瘦竹竿子,就往那裡一站,絕對威懾力十足。
可惜,這傢伙在寧君惜面前笑得比小小嶽還憨傻,寧君惜覺得要是再掛兩條鼻涕蟲,鐵定是傻孩子一個。
只是,這種想法寧君惜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的,他跟三個人聊了會兒這裡的風俗民情,主要是想套些話,便說自己有些累了,雲嫂想著寧君惜今天剛醒,頓時有點歉然,也不留寧君惜,讓雲琛帶寧君惜回房間休息,她則與雲壯還有點悄悄話說。
寧君惜便禮貌告辭離去。
海邊漁民的房子都沒有院落,只是矮房,出門就是海灘沙礫,撲面就是腥鹹海風,帶著潮溼暖意。
寧君惜跟雲琛一前一後走出屋子。
此時天色已經黯淡,遠遠可以看到海里的燈光,是晚歸的打漁人。
暮色遙遙,遠處燈火略顯蕭條。
寧君惜看著那遙遙燈火怔了怔,問一邊的小姑娘,“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前些天才入伏。”雲琛認真想了想,一本正經說,“應該陽曆七月二十一日,也就是陰曆六月初一,怎麼小惜哥哥生日啊。”
寧君惜眉頭一皺,陰曆與陽曆相隔這般近,這是閏年的日期,“現在是哪一年?”
小丫頭立即咯咯笑起來,“大哥哥睡一覺竟然連哪一年都不知道了。”
她說完呆了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嚥了口唾沫,“你不會真不知道是哪一年吧?”
寧君惜眨眨眼,“我只是覺得自己睡了好長時間,怎麼也要三五年吧。”
雲琛又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經道,“天元二十六年。”
“不對啊。”寧君惜眉頭緊鎖,按他在那片梅林的時間,現在應該是天元二十九年了,這時間怎麼算都接不上啊。
“真的是天元二十六年?”他略帶迷茫道。
“對呀。”雲琛使勁點頭,又小心翼翼看著寧君惜一臉思索模樣,“那小惜哥哥覺得應該是哪一年?”
寧君惜忽然展顏一笑,“你覺得我應該覺得是哪一年呢?”
雲琛漲紅了小臉,不說話了。
“好了,走吧。”寧君惜摸摸小丫頭腦袋,笑眯眯說。
“哦。”雲琛悻悻然應了聲,跟著寧君惜一起回寧君惜待的屋子。
雲琛家有三間房,雲嫂,雲靖和雲琛住一間,雲壯住一間,寧君惜住的這間本來是裝雜物的,這兩天才收拾出來。
當然,寧君惜是不知道這點的,否則他不一定會這麼幹脆地答應留下來,畢竟住雜貨間和住正屋的區別,他還是知道的。
雲琛估計是給寧君惜掃了面子,領著寧君惜進屋便小跑離開,寧君惜也不管她,後仰躺到床上,雙手墊在腦後。
他需要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