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黎明。
寧君惜依習慣晨讀,煉氣,研習術法,等鬆一口氣已經是傍晚。
他揉揉額頭,有些疲憊,偏頭正巧看到西斜紅日。
雪落無痕風吹絮,日落熔金紅映天。
那麼一瞬間,寧君惜想一直這樣就好了,不過很快又搖搖頭,鑽進了書庫裡。
林家人什麼時候走的,寧君惜沒理會,也不想理會。
他清楚,所謂的淵源只是老頭子要他一個態度,與是林家還是唐家柳家都沒關係,只是林家正巧撞在風口浪尖上而已。
他不明白老頭子想幹什麼,也不願亂想,他就老頭子這麼一個親人,如果一切都不是表面看的這樣,要他怎麼辦?
過了幾天,唐婉晴噔噔噔跑進寧君惜房間,神秘兮兮說,“送你個禮物。”
“說。”寧君惜抬頭笑了下,低頭繼續翻書。
唐婉晴有些不開心皺起眉頭,一把將寧君惜的書奪過來,“不許看。”
寧君惜無奈伸手,“我好好聽,還我。”
唐婉晴才不會還他,笑嘻嘻將一枚玉佩放到他手心裡,“好看嗎?送你的。”
寧君惜微微皺眉看著似曾相識的玉佩,半晌後抬頭問,“林南送你的?”
“他讓我送給你的。”唐婉晴笑眯眯說,她還有另外半句話沒說,現在也只想藏在心裡。
“送你的想要便拿著,不想要抽空送回去。”寧君惜毫無情趣塞還給少女,伸手又摸過來一本書看。
反正他房間裡書多得是,唐婉晴搶就搶唄。
“你……”唐婉晴差點氣哭了,氣呼呼把玉佩往桌上一拍,跑了。
寧君惜皺皺眉,看了眼臉色怪異的小齊,“去給老頭子。”
小齊立即面無表情,“是。”
可沒一會兒,小齊又拿著玉佩跑了回去,“李老不收,讓您送回去。”
寧君惜很無奈揉揉腦袋,那丫頭胡攪蠻纏的性子可是不比他當初差多少,他是真沒法子。
“收起來,抽空了我替她還回去。”
小齊咳了聲,悻悻然看少年。
少爺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
這個問題終究是不知道答案的。
寧君惜又開始閉關,連除夕也忙得很,他說他準備春分之前突破到三品。
於是,這個除夕夜成了虛無洞天十幾年來最不像除夕的除夕,寂寥得很。
自從少年知道了有除夕這個節日,除夕夜前總是有個小小身影忙前忙後地張羅,所有人獸都會成了他的助手,即使去年少年身子弱得很也是如此,只是有些事到底是過去式了。
伴隨初春的三聲悶雷,少年修為入了三品。
那時正好龍抬頭,雨水淅淅瀝瀝下了數日。
少年卻不再急著修煉,反而一下子清閒下來,整日看著雨打屋簷發呆。
倒是唐婉晴被少年刺激到了,原本懶懶散散的修習一下子緊鑼密鼓起來。
毛球和小怪依舊野得很,整日沒個影子,一回來便蹭少年一身水,少年索性下了禁足令,雨停之前不準出去了。
於是難兄難弟整日窩在少年身邊,少年怎麼趕也趕不走了,不由哭笑不得。
雨後陽光大好,清涼湖上架起了碩大絢麗的虹橋,正巧與畫橋相交,有天藍如洗,白雲悠然,景緻極美。
少年在明媚春日下伸了個懶腰,然後去找了老頭子。
“我想出去走走。”
少年站在忙著翻曬藥草的老人身邊,坦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