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槐到最後是一定會放我離去,因此若方戟不知情,他不會說。”康之問是很瞭解羅槐,畢竟當了這麼多年所謂的康狀元,洛城的那些公子才子他都有去了解。
反而是方戟,他了解的少了些。亦或者說,方戟他一直都沒小看他,但是沒想到最後方戟表現出來的會讓他如此驚愕。
企圖拆了趙家的婚事,那是他計劃裡的。趙家要是真過了這一劫,對於他們分化大魏有不小的影響。而這步棋明顯是被方戟拆了。
現在皇帝刁難趙家,康之問也猜到極大可能會被方戟拆下。
此人對於大魏朝廷,似有敵意,但卻讓人看不懂……
他現在倒是想當面問一問方戟,但是他知道現在回去,他便走不了了。
只有一個百鬼和其部下,這皇帝出巡免不了帶上高手。而趙家又有婉兒與穆二孃,四個一品武者出手,很難全身而退。
既是大業未成,豈能身死於此?
此時要離開洛城,他倒是莫名有些不捨。他來到洛城,以康之問的身份活了差不多十年光景。
十年裡除了不忘家仇,也經歷了很多事情……
康之問此時來到那屋裡的堂前,上面是擺著一張牌位,那竟是王舒的牌位。
康之問此時上前拿起牌位,輕輕擦拭,而後是用布包裹好,看樣子離去時是準備一併帶走。
“百鬼使,既如此我們這一別是江南再見。”康之問雖然對於這不太聽話的傢伙有些不滿,不過畢竟共事一段時間,也沒爆發什麼大的摩擦。
“郎君,告別之前,百鬼其實還有一事想要請教。”百鬼此時又是行禮,說話聲都低了幾分。“是白相讓在下問的。”
“白相……”郎君說到這裡卻是眯眼看著百鬼。“白相今日裡釣了多少魚?”
“大江之魚,無窮無盡,白相只取其一。”百鬼便是答道。
他倒是沒想到,聽命於聖女的六靈使裡竟是有白相的人。
“既是白相要你問,便問吧。”郎君與白相算是有些關係,這暗號他也是知曉的。
“郎君原本潛伏在趙家多年,按照計劃是娶趙婉拿下趙家,藉助趙家之力,皆時插足儲君之爭,而後坐收漁翁之利,是盤好棋。雖然十年間趙家全部將軍戰死沙場,趙婉也因此上了沙場,地位也變高,但這不是郎君打亂計劃的理由。”
百鬼此時自然是敘述著白相的原話。
“也就是說,郎君在未曾拿下趙婉之前,就已經與各個皇子之人周旋,著實讓自己在趙家人裡起了疑心。而看似郎君只是有些愚蠢的操之過急,但事實上郎君是有其他緣由。
郎君之所以棄趙家這個好棋,在白某人看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郎君這些年來對於趙家生了情。換言之郎君不想拉趙家下水,而郎君讓趙家免於被操控,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讓自己站在趙家的對立面。
因此郎君各種做法看似是針對趙家,但其實是暗地裡幫了趙家。白某有此疑問,特需郎君解惑。”
百鬼唸完,倒是沒有附加任何表情,只是很淡然重複了白相說過的話。
“有機會轉告白相一句,或許正如白相所言,亦或者我真的只是犯了大的失誤,不重要了。畢竟今日起,再無康之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