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蘿的書房總是點上了薰香,節西府的就是這般,這倒是大魏女子的習俗。
一路上與阿三聊過許多,方戟知道,綺蘿的母親是大魏女子。雖然阿三說的隱晦,但是方戟也能猜到,應該是出自青樓。
而綺蘿打小跟著母親,學的更多是是大魏習俗,為的是以後在大魏找個門當戶對的良配。
這是綺蘿的父親阿里都同意的,畢竟行商的日子有多苦只有行商知道,綺蘿的父親阿里白手起家,為的就是能夠在大魏安定下來。而當有了這個條件的時候卻又發生了意外,頗有幾分造化弄人的意思。
好在綺蘿聰慧,經營手段甚至青出於藍,如今倒也算是在大魏半紮根。這樣的女子,方戟知道在上一世可以稱為女強人。
但是在大魏,又是商賈之家,又是女子,偏見是免不了的。
方戟只覺得有些巧了,這綺蘿,還有他素未謀面的趙無垢,應該都是世間奇女子。
一個撐起了孤掌難鳴的商會,另一個更犀利,人丁凋零,小女子頂起整個趙家。
“所以呢,你這酒樓,錢要我出,人也要我出。方公子,我這裡可不是善堂。”
這綺羅此時正彈著幾首曲子,方戟對於音律方面的造詣,大抵上是牛嚼牡丹。當然,除了嗩吶。
“好曲好曲,綺蘿小姐,叫方公子生分了。”曲好不好,方戟只知道好聽就行。
“那,我就叫你小戟吧。”
這妞真的不是拐著彎罵老子?
“你剛才說好曲,難不成你還懂音律?”
“略知一二。”方戟笑道。“不過我只會吹嗩吶。”
“嗩吶?能吹什麼好曲子?”綺蘿自然知道嗩吶,便是覺得方戟在開她玩笑。
“這我就要說道說道了,從拜堂到昇天,從婚事到喪事,我這嗩吶都能吹。”
嗩吶,一個可以從你滿月那時吹到你頭七的樂器。
綺蘿此時眼珠子一轉,便是起了玩心,竟是起身喚來阿大,讓他去取嗩吶。
“你吹得我滿意了,我便答應你的請求。”
這話聽起來怎麼還有點“瑟琴”……
“當真?”
“當真。”
老闆說吹,那我就只能吹了。
那阿大拿進來嗩吶,看著方戟卻是使了個眼色。大抵上是想問他:“你真的沒問題?”
方戟只是笑著接過嗩吶。
“那我就獻醜了。”
方戟遲疑了一下,便是吹起了他最為熟悉的那首《傲氣傲笑萬重浪》,也就是《男兒當自強》的曲子,同時也是古曲《將軍令》的改編。
《將軍令》自不必多說,曲子聽得足以讓一個熱血男兒打起雞血。
方戟前世就喜歡看些武俠電影,而黃飛鴻系列就在其中。大抵上,黃飛鴻系列算是有別於其他武俠,算是體現了晚期時漢人的志氣長存。尤其是黃飛鴻的那種家國情懷以及在中西文化碰撞下的迷茫,深深打動了他。
那是一個英雄無法拯救的世界,掌權者喪權辱國,列強像強盜一般的入侵,社會動盪搖搖欲墜。
而這《傲氣傲笑萬重浪》精髓部分就是嗩吶的演奏。
曲中那氣勢磅礴,但是孤掌難鳴的感覺,融合的恰到好處。至於曲中高潮部分那聲嗩吶,在他心中不只是黃飛鴻的佛山無影腳,而是一個英雄在那個年代不失氣節的吶喊!